只眼下不能轻举妄动。
四方岛的海寇狡诈如狐,最喜穿上大胤百姓或者卫所兵丁的衣裳假装成大胤百姓,连说话都习得一口扬州口音。
先前两日他们已将流落在外城的百姓俱都转移到内城来,这会贸贸然来一批渔民,谁能知晓这些人是真渔民还是假渔民。
思忖间,外头那人又用力地拍起门来。
“这里有人中了海寇的火铳,再不让我们进去,便要死人了!”
路拾义一时头大如斗,渔民靠海吃饭,俱都住在外城,便是想让他们报上姓名确认一番都不成。
容舒知晓他在顾虑什么,沉吟片刻,便将木轮车上的羊皮水囊都取了出来,拔开软塞,往里倒了些药粉。
路拾义定睛一看,那药粉正是草乌散,专门用来给重伤病患缓解痛楚,安然入眠。
草乌散易溶于水,容舒将软塞塞了回去,一个个摇匀。
她这番操作,路拾义一见便知是何意。
一时觉得这主意妙极。
外头那人既说他们当中有人被火铳伤了,这草乌散自是能让他们缓解点痛楚,控制好用量,也不至于让他们昏迷,顶多就是失去力气。
倘若外头那批渔民当真是海寇装的,身体一失力,定会露出马脚来。
路拾义眼珠子一转,便朗声道:“非我不开门让你们进门,在下乃衙门一小捕头,未得上峰口令不得开门,我现在就去请示上峰。”
他说着大步流星地上了城墙,诚恳道:“还望诸位稍安勿躁,今儿天热,这是仙草堂给巡逻队备的消暑汤,诸位先喝点儿,在下马上回来。”
将十来个羊皮水囊抛下去后,路拾义便“登登”下了城墙。
正是烈日炎炎的时候,外头那百来名“渔民”盯着地上的水囊,舔了舔干裂的唇。
其中一人斜了方才拍门的老渔民一眼,道:“你去喝一口。”
那老渔民是真正的渔民,前些日子被掳走后便被这些海寇锁在船舱里。为了入城,这才将他还有另外几名渔民抓了出来。
为了活命,他们不得不配合。
老渔民惴惴不安地捡起一个水囊喝了两口,众人等了片刻,见他安然无恙的,便也放下戒心。只当路拾义是怕他们不耐烦闹事,这才送点儿喝的让他们泄泄心头火。
十来个水囊没一会便空了。
约莫两刻钟的功夫,便听“咚”“咚”几声,喝得最多的那几名海寇一个接一个软下腿脚,坐倒在地上,溅起一片灰白尘土。
几人面面相觑,很快便有人反应过来:“那水里下了药!”
这人只当他们的身份暴露了,脸色一沉,用狄罗语大声道:“都出来,把这城门炸了!”
随着他一声号令,隐匿在四周的上千名海寇纷纷冒出身影。
隔着一道城门,路拾义自是将外头的话听得一清二楚,他面色一变,道:“快去把塞门刀车备好,铜锣都给我敲起来!我们上城墙去杀敌!”
容舒在路拾义喝令一下时,便提起裙裾往城隍庙跑去。
听见外头轰隆隆的铜锣声和密密匝匝的脚步声,百姓们心口惴惴,只众人皆知此时不是惊惶的时候,有条不紊地听从指令,该躲的躲,该出力的出力。
先前落烟闲着没事教大家做的桐油包这会倒是派上用场。
将这桐油包从城墙往外一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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