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舒立在窗边, 掀开竹篾帘,目光一瞬不错地盯着对面的官道。若是有人要去莲福寺,必然会经过那官道。
只这会他们等了快一个时辰, 除了邱庄头的牛车, 便再无旁的车马经过。
等了好半天皆不见人影, 落烟忍不住道:“姑娘, 今儿那邱庄头会不会只是单纯地去那莲福寺送东西?”
“再等一会。”容舒轻轻放下篾帘, 回想起大伯母每次出门归来时那一身淡淡的檀香,道:“辰时出发,从承安侯府出门,便是一路顺畅无阻,到这里至少也要两个时辰,约莫半个时辰,就该有人来了。”
正如容舒所料,小半个时辰后,一辆半新半旧的青篷马车从上京的方向“嘚嘚”行来,经过茶寮后,马头一转,便往莲福寺去了。
容舒望着那辆熟悉的马车,慢慢抿直了唇。
青篷马车里,朱氏正靠着车壁闭目养神,她的身旁放着个木篮,篮子里放着一摞手抄经。
马车停在莲福寺门口,朱氏睁眼,掀开车帘子朝外望了一眼,见外头一辆牛车停在树下,便提起木篮,下车往里头去。
莲福寺的住持一见着她,便道:“阿弥陀佛,夫人请随贫尼来。”
二人穿过佛堂,走过一条弯弯绕绕的小径,方在一间独立的小静室停下。
“夫人进去罢,那人在里头侯着了。”
“有劳住持了。”
这莲福寺与寻常的尼姑庵不同,乃专门收留走投无路的女子而设的。这些形形色色的女子皆是苦命人,有被逐出家门的大家闺秀,也有看破红尘,一心要遁入空门的青楼女子。
当年诸藩王领兵围攻上京之时,地处上京郊外的莲福寺遭了大难,寺里早已落发为尼的苦命女子纷纷出逃,正好得前来探查军情的容珺所救。后来嘉佑帝入京,朱氏亲自将那些女子送回了莲福寺,如今的住持便是当时被救下的女子之一。
这小静室里供奉的便是容珺的灵牌。
朱氏推门入内,将新作的手抄经放在那灵牌前头,净手上香,祭拜完毕后方挑开一边的帘子,走了进去。
原来隔着帘子,这静室里头还有一间逼仄的用来放杂物的侧屋。
邱石杨站起身,拱手行礼,恭敬道:“大夫人。”
朱氏淡淡“嗯”了声,清秀的面庞被这满室的昏暗里氤氲出一丝阴沉。
“二爷还有沈治那头可有消息递来?戚家落败,二皇子萧誉被圈禁,就连刑家也被皇帝摘掉几顶乌纱帽,逼得刑首辅不得不称病在家。我们所谋之事可还能成?”
朱氏说到这,多年来礼佛培养出来的耐心几乎告罄。
邱石杨是老二的人,多年前老二在青州任职之时,便同沈治结盟,投靠了二皇子。这些年来,沈治从扬州送来的银子皆是送到邱石杨这里,再借由她的手,送到戚家。
在朱氏的认知里,二皇子前程分明是一片光明的。去岁老二还曾来信,道皇上咳血,二皇子登基之日指日可待。
为何不到一年的光景,京中竟一下子就变了天,被立为储君的不是大皇子,也不是二皇子,而是那莫名其妙冒出来的顾长晋。
朱氏对顾长晋自是不陌生,当初昭昭要嫁他,她大抵是承安侯府里唯一一个支持沈氏与昭昭的人了。
那时朱氏只觉这年轻人心智、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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