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长兄死后,她还曾去祠堂,对着嫡母的灵牌磕头。”
说着颓然站起,又道:“至于我为何会知晓,是因着那夜除了大嫂与阿娘去看了长兄,我也去了。除此之外,还有一人陪同我一起去。”
容珣说到这便顿了顿,目光扫过容舒,落在朱氏身上,道:“是舅兄,沈治。”
沈治?
朱氏回想起容珺病重时,沈治曾带着一大匣子的珍稀药材去沉茵院,脑中“轰”地一下,一口气差点儿没喘上来。
钟氏见状,寒着一张脸上前搀住她,一字一句道:“你不能晕倒,我还有话要问你!”
话说得不客气,可扶着她的那双手却极稳。
朱氏缓缓侧头,低声道:“你心里也猜到了不是么?邱石杨这名儿你大抵听二弟说过,他一直是二弟的人,当初便是他在青州救了沈治。至于二弟为何要瞒着你,兴许是他与你父亲不愿意你分心,只想要你安心在承安侯府照拂几个孩子。”
“你在侯府里左右逢迎,既要讨好老夫人,又要去秋韵堂与裴姨娘打好关系,不就是为了三个孩子能有个好前程吗?二弟说过,若是这一次二皇子大事能成,他便能为你与孩子们挣下个将军头衔,日后你便是诰命夫人。”
朱氏说罢便望向容泽,笑着道:“大郎,你不必替阿娘顶罪。阿娘说过,做错了事便要挺直腰杆去承担后果,此事,阿娘做了便会认。”
说着便定定看向容珣,道:“容珣,分家罢!这些罪大房认了!”
“谁都不必认罪也不需要离开承安侯府,这些分明就是误会!”容珣大声说着,旋即看向容舒,缓下声音道:“昭昭,你大伯母、二伯父也是你的长辈,你将那庄头和手里的证据都交与我,这些事为父会处理。”
容舒长这么大,头一回见容珣这般狼狈,涕泪四流,眼神凄然,望着容舒的目光就像是看着一根救命稻草。
她从怀里取出那些书信文书,轻轻地道:“父亲可知这封信是从何处来?这是从曾经的二皇子府搜出来的,不仅仅是密信,还有这些年沈治偷偷运到上京,借由邱石杨与大伯母之手送进二皇子府的银子,俱都登记在册。这些罪证早就被搜了出来,只不过是还未交到大理寺罢了。”
这些书信账册都是顾长晋派人送到容舒手里的,有邱石杨的口供,有这些书信账册,承安侯府怎可能逃得了罪?
容珣“咚”一下跪坐在地上。
“此外,沈治还曾与四方岛的海寇勾结,购买了大批火器,想藏在大伯母的庄子里。若是朝廷在庄子里搜出这些火器,父亲可知承安侯府会被定下何罪?是造反!”容舒顿了顿,面色凝重道:“皇上当年赐封容家侯府爵位时,曾赐下诰券。眼下这局面,要么分家,大房、二房认罪;要么用诰券与爵位抵罪。”
这一世沈治还未来得及将那批火器藏在大伯母庄子里,承安侯度的罪名会轻得多。前世父亲在认罪后,大抵是归还了诰券,这才使得容家罪减一等,只判了流放之刑。
若容家愿意舍下一切,去大理寺自首,以嘉佑帝宽厚的性子,多半会从轻发落。
该如何做,她不会插手,也插不了手。
半个时辰后,容珣派人从太医院请来的御医抵达荷安堂,给容老夫人看病。
容珣一直在正屋里头陪着,直到御医给容老夫人施好针,喂好药,方从内室出来。抬眼瞥见站在廊下的容舒,他脚步一顿,沙哑着声音道:“怎地不回去清蘅院?”
“我明儿便会离开承安侯府,离去之前,还有一事要父亲帮忙。阿娘正在扬州处理舅舅的事,无暇分身,便让女儿替她走一趟。这是和离书,阿娘已经在上头落了款,父亲落款后,明儿女儿便去顺天府加盖官印。” 容舒揭开木邮筒的封戳,取出一封和离文书。
容珣一怔:“你说这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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