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个赏赐磕头谢恩,谁还敢挑剔里头的用料会不会引人发病?
今儿桂嬷嬷的行径,兰萱觉着怪,但又说不出哪儿怪。
思来想去,只能说是皇后娘娘知晓太子对容姑娘的看重,这才想着要提前处好婆媳关系。
容姑娘嫁与太子后,皇后娘娘可不就是容姑娘的婆母了么?
“这是御膳房专门做给坤宁宫的吉果呢,里头的用料与寻常果子不一样,姑娘尝一个。”
兰萱说着就喜滋滋地揭开了一个红酸枝嵌百宝攒盒,上头放着六个莲花状的颜色各异的面果子,淡淡的甜香味儿从盒子里飘出。
容舒想起方才桂嬷嬷望着自个儿的目光,心微微一沉。
然下一刻,一双沉着的漆黑的眸子倏地出现在眼前。
今晨顾长晋离开紫宸殿时曾与她道,只要她想做的是沈舒,那她便可以一辈子都做沈舒,谁都不能逼她做旁的人。
他是猜着了今儿坤宁宫会有人来,这才会在离去时同她说了这么一句话的。
不得不说,顾长晋的话叫她原先沉重的心绪一下子又松快明朗起来。
再望那攒盒时,也不觉惆怅了。
“我一个人可吃不了这么多,”容舒捏起一个紫色的莲花果子,轻咬了一口,笑吟吟道:“剩下的拿去给紫宸殿的人分了罢。”
入口的果子绵软甜糯,带着淡淡的紫薯香气,美味得紧,倒是不负御膳房那响当当的名头。
“那孩子可会喜欢吃吉果?”马车里,戚皇后忍不住问道。
“竹君说小公主十分爱吃面果子,今儿个的吉果是御膳房新做的,定合她口味。老奴问清楚了,小公主也没甚敏症,不挑嘴,性子也好。”
桂嬷嬷絮絮说着。
她可算是明白了为何皇后今日要来这一遭。
那孩子一看便是不一样的,眉眼随了皇后,鼻子口唇随了嘉佑帝。又像他们,又不像他们。
戚皇后弯了下唇角,“她可有问你旁的事?”
桂嬷嬷正说到兴头上,听见戚皇后的话,略顿了下。
她送吉果时,容舒只规规矩矩地同她行礼道谢,眼睛始终垂着,不曾抬起过。如此守礼的姑娘,怎会问东问西?
桂嬷嬷失笑道:“时间仓促,小公主又十分规矩,哪儿来得及问老奴问题?娘娘不急,待得小公主知晓自己的身份了,不定要缠着娘娘问多少话。”
皇后娘娘入主坤宁宫二十多年,养气功夫是一日比一日好,桂嬷嬷已经许久不曾见她这般沉不住气了。
她却不知戚皇后手里正紧紧握着一颗失而复得的玉珠子,也不知椎云同她说的那些话。
戚皇后缓慢地点了下头,将那玉珠子握得更紧了。
戚皇后乘坐的马车才出城门,宫里已经有人将桂嬷嬷去东宫的事传到了乾清宫。
“桂嬷嬷是因何事去的东宫?”嘉佑帝放下奏折,温声问着。
“说是给太子殿下送御膳房做的六色吉果。”汪德海笑道:“大年初九都要吃吉果,皇后娘娘给皇上您也送来了一盒六色吉果,皇上可要尝尝?”
嘉佑帝却轻轻皱起眉头。
皇后忧心清溪,为了治她的病,连梵青大师她都从太庙里请了出来,却没将孙院使一同带去。
他的身体的确是由孙院使调养,但比起如今生着重病的清溪,以皇后的为人,应当会将孙院使带走才对。
“太子如今在何处?”
“殿下一早就出了城,至于去了何处,奴才……没叫人打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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