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家军大捷的消息很快便在上京传得人尽皆知了。
容舒昨个夜里就已经收到了穆老夫人派人送来的口信,今儿特地去护国将军府给老夫人道喜顺道辞行。
大冷的天,精神矍铄的老人家在雪地里练拳,听她说要启程去大同,不由得道:“穆融与霓旌四月便会回京,怎地不多等两月,同他们一起回大同?”
容舒给穆老夫人斟了杯热茶,乖巧道:“沈家在大同和肃州买下的牧马场正等着我过去挑选马苗呢,我早些去也能早些选好,到得明年,那些马苗兴许就能派上用场了。”
明年春天发生在大同的那场马瘟始终压在容舒心头,这事儿若是阻止不了,她今岁挑好的那些成年马正好能一解明年大同缺马的燃眉之急。
“再者,听说那边到了三月,风光正好,也当做是早些去赏赏景了。”
小姑娘声音柔软温婉,眉眼间的神态却坚定得很。
穆老夫人便也不劝,只提了几个人名,又扯下一块儿腰牌放在容舒手里,道:“你在大同若是遇到甚解决不了的麻烦事,便拿着这块腰牌去寻他们。”
容舒知晓这是穆老夫人对她的爱护之意,也不推辞,大大方方地收下了。
第二日一早,十数辆马车从鸣鹿院出发,在一片“轰隆隆”的马蹄声中往大同去。
出顺天府之时,阴沉沉的天彻底暗下,常吉提前去驿站打点妥当了,众人趁着夜色在驿站落脚。
容舒刚下马车,常吉便上前来,压低声音道:“姑娘,小的先领您进去,殿下在里头侯着呢。”
容舒微微一怔,很快便颔首“嗯”了声,又回头对落烟、盈月几人道:“你们先去驿舍等我。”
说着便提起一盏绸布灯,随常吉往驿站角落的一处客舍行去。
知晓顾长晋在这里,她倒是不觉惊讶。
他这段时日太忙了。
她都没能寻着机会同他辞行,但她知晓他定会在某个地方等着,这处驿站是顺天府辖下最后一个驿站,是同她辞行的最便宜的地儿了。
夜风将她的兜帽吹得“呼呼”作响,到了那处客舍,常吉住脚推门,躬身道:“太子殿下就在里间。”
容舒提脚入内,身后的门才刚合起,屋里的烛灯便亮了,顾长晋手执铜灯,挑开布帘朝她望了过来。
“过来。”他说着将灯往前倾下了,照亮她脚下的路,“仔细脚下。”
这屋子的确不够敞亮,但容舒手里还提着灯的,他便是不出来,她也看得清路。
二人进了里间,顾长晋将烛灯放在桌案,给她端来一盏蜜水。
“你明儿一早要赶路,这会不吃茶,给你备的是蜜水,里头加了安眠的草药,能叫你夜里睡得好些。”
她有认床认屋的坏毛病,今个睡在这客舍,早就做好了睁眼到天亮的准备了。
不想他倒是连她这小毛病都考虑周全了。
蜜水上头还弥漫着薄薄的雾气,容舒放下绸布灯,安静地接过那盏蜜水,慢慢啜饮。
顾长晋挨着桌案,垂眸看她,待她一盏蜜水吃完,方问道:“怎地不与你娘一同出发?”
“沈家在大名府的生意出了点岔子,阿娘同拾义叔要先绕道那里几日,索性就叫我先去大同,将牧马场的事儿给定了,他们处理好大名府的事儿便会赶来。”
事出突然,沈一珍一接到消息便领着商队的人火急火燎地往大名府去了。
容舒这头有常吉和金吾卫的人护送,他们倒是不担心的。
顾长晋“嗯”了声:“我明儿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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