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清弥打开冰箱将所有酒水都取了出来,甚至还有两罐菠萝啤酒。项适原扬扬下巴,要了最烈的杜松子酒。他走到厨房,拧开燃气灶,慢条斯理地烤着匕首。
示意郁清弥打开酒瓶后,项适原接过猛然灌了一大口,又随手往自己的伤口上浇,冷汗流了下来。
郁清弥在海边被袭击的时候,项适原的黑发湿透又凌乱,脸色因为寒冷和失血而发白,轮廓绷得紧紧的,西装被海水和鲜血泡得皱巴巴的,但郁清弥没觉出他有一丝狼狈,和两年前刚掌握生杀大权时的凌厉一样。
他瞥了一眼傻站着的郁清弥。
郁清弥像是吓坏了,张了张嘴,好不容易才出声:“要……要帮忙吗?”
虽然本人的表情看起来完全不像想帮忙,且笨手笨脚也帮不上忙的样子。
“出去买包烟,万宝路。”
“天才亮,英国市民没有这么早开店的习惯。”
项适原冷冷看着他:“滚。”
郁清弥求之不得,如获大赦地直接滚下楼。
临关门之前,他听见二楼传来一句几不可闻的,忍耐痛楚到了极限的脏口。
他尽可能无声地关上门,让陷入困境的猛兽独自疗伤。
***
虽然在这边也算住了个把月,但郁清弥可没有清晨六点钟出门购物的习惯,他走了很久总算找到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超市,除了项适原指定用烟以外,还用手机搜索了“养伤”、“饮食”等关键词组合,胡乱买了一堆食材,又估摸着项适原的身材挑了几件衣裤鞋帽。
英国的道路永远是上坡完了下坡,下坡完了上台阶,上台阶完了下台阶。郁清弥绕回小洋房的时候天光已经大亮,他额角发汗,通体清爽。如果夜色令人做梦的话,此刻便是最佳的梦醒时分。
然而在一楼玄关处他便闻到了那股非常具有侵略性的Alpha信息素,应该是烈酒系,但又不是他所知的某一种具体的酒。
混杂着不容忽视的血腥味。
这不是梦。
郁清弥认命地上楼。露台的窗帘依然拉着,室内昏暗,项适原躺在沙发上似乎已经睡着了,精赤的胸膛平静而规律地起伏着,右肩被绷带牢牢包裹,手臂和小腹上也有擦伤,但相比起来就不算严重了,只有右小臂上贴了一块纱布。
作为高高在上的太子爷,有的是人为项适原卖命,但郁清弥感觉这副豹子一般的身躯却像是亲自浴血奋战练出来的。他并未多想,只是觉得作为艺术生,如果能有这样的模特就好了。
茶几上放着个白瓷小餐盘,那颗血肉模糊的子弹可不是什么开胃菜,郁清弥只瞄一眼便别开头,看见一旁立着的原木画架上溅了点血迹,幸好他昨晚把画布挪到阳台晾干去了。
他不知道项适原根本没有睡着。
项适原浑身发烫,伤口剧痛,精神力濒至临界点,但他阖着双眼,依然保持清醒,以防这个敌方阵营的人发难。敌人看了他好一会儿,似乎确定他睡着了,才犹犹豫豫地走近。
藏在背后的匕首蓄势待发,他握紧刀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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