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子底下一阵顾涌,桑露顾涌到边上,暗搓搓露出一张阴森森的漂亮脸蛋来,她还用手拽着被子把自己包起来,包含万千的深紫眼眸就这么静悄悄地瞅着夏未霜。
好像有点不对劲,有点……莫名的郁闷。
虽然桑露这张脸淡然的没什么表情,标志性的古怪微笑都没露出来,夏未霜还是敏锐地察觉到她有一点纠结,有一点郁闷,好像遇到了什么无法解决的难题。
“怎么了,这么看着我?”夏未霜摸摸自己的脸蛋,蹲到床边平视她,像哄小朋友一样问她。
桑露用鼻子嗯了声,缓慢地转了半圈,不知道该怎么办是好。
于是她又缩回被子里间,留下刚才探头出来的地方一个小黑洞。
夏未霜不知她是怎么了,想了想,干脆蹬掉鞋子脱掉外套,掀开那个小黑洞顺着爬进了被子里。
两人在被窝里间碰头,黑乎乎一片里,夏未霜只能勉强看清那张过于白皙的脸蛋的轮廓和亮得吓人的紫色眼睛。
“桑露,你不想看到我吗?”
“不是。”桑露闷闷地回答。
她鲜少有如此势弱的时候,语气里还带着些自我怀疑:“我做了个很长很长的噩梦。”
“什么噩梦?说给我听听好不好。”
“好。”
夏未霜很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噩梦竟然连桑露都能吓到。回想起那个噩梦的时候,桑露明显更萎靡了,她不爽地摇了下头,乱糟糟的头发摩擦着被子发出沙沙的声音来。
眼睛适应了黑暗后,夏未霜能看到更清楚一点,杯子边缘透进来些光线,借此她看到桑露微微蹙眉,眼里透露出迷茫。颇具攻击性的凌厉美在此刻柔和不少,不知是不是越昏暗的地方大脑越容易自己脑补,此刻夏未霜只觉得桑露可爱的要命。
桑露慢吞吞地说道:“我梦到,死了。”
“死了?谁?我吗?”夏未霜的第一反应是桑露梦到自己死了,所以不开心了。
谁知桑露摇摇头,说:“我死了。”
桑露郁闷地说道:“我死了,霜霜很伤心,很伤心很伤心……我也很伤心,但我动不了。”
她只是一具尸体,她没有意识到在梦里,她很焦急却什么都做不了。
她只能看着,看着夏未霜抱着她的尸体泣不成声,看她痛苦万分,看她心死如灰。
这种无助的绝望的感觉如洪水一般冲垮了桑露的世界,与夏未霜阴阳两隔再不相见的可能让她想想就杀意澎湃。她那顽抗的自我意志燃烧着熊熊烈火越发狰狞扭曲,在即将失控的瞬间,霎时如遭冰封——她看到夏未霜守着她一同腐烂,蝇虫围绕着那双暗淡的干瘪眼球飞舞。
只是一具尸体的桑露被她拥抱着,近在咫尺却永远无法触碰,她想为她合上眼睛,做不到。
那一刻,桑露遭遇了前所未有的沉重打击。
她与夏未霜都认为,无论夏未霜何时死去,总归她会在桑露前头走。她们一样认为这世上没有什么能摧毁桑露,她强大如妖孽,万物皆蝼蚁。
可要是桑露死在了夏未霜前头呢?
原来这个选项,也如此让人痛苦。
桑露骤然惊醒,不知外界过去多少时光,她嗅到了让怪物安心的味道,既欣喜夏未霜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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