咽地说不一句完整的话,颤声问:“可是……我什么是我?”
“因为你是本王最宠爱的儿子,”寅王冷漠道,“他们需要一个能制衡大寅的棋子。”
管岄郴惨笑一下,“我真的能够成为制衡您的棋子吗?”
寅王沉默,须臾,开口:“郴儿,父王需要时间。”
“……”
“你的哥哥们为国效力,各有所长、能够为本王分忧,而你志不在此,只有你是最合适的人选。”寅王说,“你走,对大寅没有影响、也能让梁国安心撤兵。不管怎么说,你都是本王的儿子,等时机成熟或者稳定,一定会想办法接你回来。”
那是管岄郴天真的最后一天,寅王没有一丝温情的目光让他明白了父慈子孝是个笑话。
正如寅王说的,皇室子弟从始至终都不能置身事外,向来身不由己,为了大局、为了利益,帝王之间的博弈,以人为子、天下为码,赌一个皇权富贵,巅峰盛世。
凄厉的哭声和兵刃相接的声音渐渐退去,被悠然静谧的呼吸取代,一阵被褥摩擦的声响,其中一人的呼吸渐渐急促,猛吸一口气,被噩梦惊醒,急促地喘息着。
“嗯……”男人发出一个慵懒的鼻音,抬手圈住管岄郴的腰,“做噩梦了?到本王怀里来。”
许是梦境太真实,让管岄郴没有回过神,又由着魏徽抱着他躺下,在男人炽热的怀抱中平复心绪。
“怎么还哭了?”魏徽懒懒地问,带着餍足和未醒的困意,“给本王说。”
管岄郴的性子冷淡又好强,心事从来不会告诉被人,魏徽知道,本是随口一问没指望他回答。
哪知管岄郴开了口:“梦到被送来当质子之前,和父王的谈话。”
“无非让你收好本分,要为大局着想?”魏徽不以为然,嗤笑一声,音色有些沙哑又很轻松,“当年我父王送六弟去别国成为质子的时候,也这样。”
“我本以为父王很疼我,可事实并不是这样。”管岄郴的嗓子是哑的,昨晚叫得激烈还没恢复过来,他平静地陈述着,听起来有点让人心疼,“你知道他为什么要选我来?”
魏徽没说话。
“他有那么多儿子,偏偏选择了我,因为他说我无能。”管岄郴说,“我不争那把椅子、不想卷进手足相残的厮杀里,在他眼中我没用、没办法帮他、帮大寅。”
魏徽听出了暗藏的恨意,挑明道:“如果有机会,你想争?”
“为什么不能?”管岄郴反问,“他们瞧不起我、父王认为我最没用,所以把我送了出来,是大寅的诚意、对梁国的保障。我已经尽力远离是非,可还是被卷入其中,你身居高位不会不知,只有权利握在自己手上是做稳妥的、才能做自己的主。”
“……”魏徽拍着管岄郴的背,沉默不语。
管岄郴自嘲地说:“我也是疯了才会跟你说这些。”
他翻了个身,背对着魏徽。
过了几秒,魏徽从后面贴上来,把人紧紧搂在怀里,嗓音低沉,随口应道:“知道了。”
管岄郴没有接话,呼吸变轻了。
听到这里,江旸开口:“我觉得魏徽算忠犬。”
林煦闭着眼,和江旸十指紧扣,勾起唇角,“你在配他,自然摸清了他的性格。”
“是摸清了,这不是在和原著作者探讨一下?”江旸目光柔和,把玩着林煦细长的手指。
“他只是对管岄郴忠犬。”林煦说,“他爱他。”
“可是管岄郴不知道,”江旸感慨,“林作者,你可真是狠心,一边让魏徽欺负管岄郴、一边又做着对他好的事,一颗心被伤得稀巴烂,就不能长嘴解释吗?”
林煦笑容更深,“笔给你,你来写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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