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传来几个人走动声,破锣般的嗓子吱吱呀呀地拉,像是断了弦的二胡。
有些熟悉的嗓音传来:“阿倩还在睡觉,一会儿你们再进去看她吧,别吵到我家娃。”
“王婶您真疼闺女,以前怎么没听您说过阿倩?”
“阿倩命贱,自小体弱多病,本以为嫁不出去,哪好意思到处说。”
“您起先是准备养这娃一辈子啊。”
“阿倩长得漂亮,我放在心尖尖上疼着呢。”
沈棠捂住了脑袋,她听过这个声音,好像就在不久前,是什么时候呢?
——“阿娘,您怎么这么早就摆摊啊,现在这个点没人啊。”
——“阿娘,您这摊子…您是算命阿婆啊,好久没看到这个营生了。”
——“我把八字告诉您,您算算我的命吧,我能挣到钱养姝姝不?”
——“阿娘,我不渴。”
——“您这样我都不好意思了,谢谢您的水。”
——“阿娘,出门在外要保护好自己呀,以后别再把水给别人喝了,坏人给您加东西怎么办?”
——“………”
——“…好困啊。”
沈棠手脚冰凉。
此时房门被缓缓推开,老旧的木门带起一片灰尘,呛得沈棠直咳嗽。
“哟,醒了啊。”
王婶把手里的两千元收进裤腰,端着一碗汤走到沈棠面前。
“阿娘,这是怎么回事?”沈棠还抱有一丝侥幸与期待,“我是在您摊子前昏倒了吗?”
王婶笑起来,苍老的脸上布满褶子,“阿娘看你漂亮,给你找了个好人家。”
“后天就嫁人了,喝药吧。”
“…我没有病。”
“你有哑病。”
“我没有病,您放我走吧,我不嫁人,我还有个女儿,她还那么——”
沈棠话没说完,就被老人的手死死扣住了下巴。
苦涩的药汁不断流进她的喉口,流过她的下巴,半截老鼠尾巴因为她的挣扎,从汤药中滑出,顺着她的衣领落在了她的胸口。
一碗饮尽,沈棠哆嗦着扶着床头不停干呕,满脸都是眼泪和黑色汤汁。
王婶含笑擦拭着她的脸。
“阿娘这是为了你好。”
“如果你不是哑巴,后天可是要被剪舌缝嘴的,还不谢谢阿娘?”
门砰的一声关死。
沈棠昏了过去。
…
再睁眼时已经是第二天下午,沈棠动了动手,只觉得浑身都疼。
她昨晚因为试图逃跑被王婶的丈夫发现,结果被拽着头发踢翻在地上,一米八的大汉啊,她像个畜生一样被拳打脚踢,最后王婶上前说她现在还不能死。
否则,她现在已经死了吧。
当时王婶是怎么说的来着?
——“沈棠,你命贱,认命吧。”
沈棠发出嗬嗬笑声,她想抬手摸摸少了一块头皮的地方,却发现手腕不能动弹分毫。
她费力转动眼珠,发现手腕处缠着一圈又一圈的麻绳,麻绳下的皮肤不断渗出丝丝缕缕的鲜血。
她天生长得白,干多少粗活也没把皮肤弄粗,细腻得像小姑娘一样。
如今,这些细腻的皮肤都成了她的刑罚。
沈棠左想右想,她昨晚在梦里也在想。一个梦接着一个梦,都在不断重复昨天早上的情景。
她怎么就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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