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芙与纪姝对视片刻,确定她的眼神逐渐清明, 而后一挥手又把她送进回忆里。
…
沈棠再睁眼时, 王婶正往她脸上拍粉。
那粉极白,像是把墙皮往她脸上倒,嘴上猪油般的口红弄得她想干呕,但沈棠面无表情, 似乎失去了调动面部情绪的能力,
余光扫到一片红,沈棠愣愣垂眸。
身上的嫁衣好喜庆啊。
哦对,今天是她大婚的日子。
这两天的记忆像找到出闸口般涌入她的脑海, 手腕处的绳子被解开,沈棠痛苦地闭上眼。
“还没弄完啊?”
“董家在催了!”
王婶丈夫推门进来,王婶放下手中的粉, “董家讲究, 我把她脸上的乌青遮遮。你也是, 差点把人打死,这可是五千块!”
沈棠想说她也有五千块,她能买她自己吗。
但张开嘴,只能发出沙哑的嗬嗬声。
…她已经被毒哑了。
王婶眸子里的恶意几乎有了形,她见沈棠像是才反应过来般,得意地笑起来,“哑了吧,省得你以后跟阎王告状!”
“扛她上花轿。”
王婶丈夫淬了口唾沫,扛起沈棠,王婶先一步出了房门。
沈棠低垂着头,身子跟着男人的步子微微摇晃,忽然,她眸光凝住。
她看到了她的手机,就在右手边的柜子顶。
她试图逃跑的那个晚上曾在身边翻找过手机,原以为是丢了,没想到是被王婶拿了去。
沈棠瞥了眼男人,见男人正视前方全然没注意自己,她赶忙探着手把手机捞起塞进胸衣里,速度很快,男人并没有发现。
沈棠露出这些天来的第一个笑。
太好了。
即使和死人结了冥婚,但去了董家,总能找到用手机的时候。
可能是有了期盼,即使顶着宾客或不屑或嘲讽或稀奇的目光,她也一言不语,只是攥紧了胸口的缎布。
为了防止她逃跑,轿子上点了助眠香,沈棠一上轿,还没来得及反应就昏睡过去。
再醒的时候,是被疼醒的。
额心钻心的疼痛。
知道那种感觉吗?本来身子已经被密密麻麻的疼痛包围,本来已经学会习惯这种持续的疼痛感了,但还是被更强烈的痛击穿了所有防御。
“一拜天地——”
沈棠被两个大汉摁着跪在地上,头重重磕在水泥地上。
头破血流。
“二拜高堂——”
鲜红的血淌满了地面,像是一块碎了的血玉。
沈棠耳鸣震震,她苦中作乐想,已经两次了,再有一次就好了。
再有一次就好了。
“夫妻对拜——”
沈棠被提起,又被扔在地上,她瞪大双眼往前看,眼前的公鸡咯咯叫着,四周纸人的脸上挂着僵硬诡异的笑。
它们像是在笑她,也像在笑这场婚礼的残酷愚昧。
头再次被摁着狠狠磕在地上,额头又被磕破一层血肉,沈棠没有挣扎。
挣扎会怎么样呢?
被抓起来打死吗?
她想着再忍忍就好了,再忍忍就好了,一会儿董家把她带走,她就用手机求救。
她也在电视上看过冥婚的。
只是和死人成婚,只是、只是…..
“呜——”
沈棠哽咽一声,发出不似人的悲鸣。
两个大汉似若未闻地把沈棠提起,面无表情把她提到一口黑棺面前。
沈棠眼睛痛得要命,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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