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似锦脸眉心紧拧,还想开口说什么,谁知殿外却撞进来一道踉跄的身影,朱色太监服上满是血迹,胸口横穿着一柄长刀。
是往日长宁帝身边近侍的刘公公。
“刘公公!”
翟似锦慌忙放下药碗,起身去扶刘公公,触及他身上的鲜血,白皙细腻的手掌顿染殷红。
“陛下,郡主……大皇子谋逆造反,带着左右神武军已攻破四道宫门……叛臣清远侯更是带人朝着太极殿而来……外面的人都被灭口了……郡主,快带着陛下逃……”
他只来得及说这些,说完就垂下了头颅,倒在地上再也不起。
殿中的宫人们尖叫连连,纷纷疯跑出殿外逃命去,却在不久后响起了响彻黑夜的凄厉惨叫。
神武军厚重的脚步声也接连到了殿门外。
翟似锦浑身冰凉,压着心惊跑到病榻前,望向长宁帝的眼睛里露了怯。
“舅舅……”
长宁帝轻阖双眼,撑着疲惫的身子翻到床里拿了一个锦盒,交到翟似锦手中,低声对她说:“从书架右侧的暗道出宫去,去西山大营找你皇兄。”
话音刚落,大开的殿门外冲进来一队精兵,个个手持重剑长刀,为首的正是刚才翟似锦和长宁帝讨论过的李谦。
李谦迈进入殿,一双桃花眼扫向烛光明亮的殿内,最后目光落在翟似锦手中的锦盒上,朝她笑道:“似锦,过来。”
翟似锦暗自咬牙,把盒子藏在身后。
李谦下令让士兵用刀剑架在她白腻的脖颈上,清秀无害的脸上掩不住自得,“郡主还是把东西乖乖交出来吧。”
翟似锦气得浑身发抖,“休想!”
李谦让人将长宁帝从床上拖拽下来,叫他摔在地上猛地咳出一口黑血。
翟似锦震惊地睁大双眼,像是发现了什么,全然不顾刀剑无眼,脖颈擦着剑刃朝长宁帝扑了过去。
“舅舅!”
李谦眯了眯眼,“他喝了你亲手喂的穿肠毒药,活不长了。”
刚才那碗药?!
翟似锦蓦地抬头,双腿软得险些站不住。
李谦轻笑一声,“郡主,还得多亏了你,谁叫陛下防着所有人,独独从来不防备你。”
翟似锦指尖扣进掌心疼得滴血,近乎麻木地扶起长宁帝,思绪混乱中想去抹去他唇边血迹,手指已经颤抖得不受控制。
她不知道,为什么一向隐忍的李谦会突然做下谋逆逼宫的罪事,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好端端的补药会被换成了毒药。
她霍然回首,望向李谦的双眼怒而猩红,“难怪你今日催我进宫,是为了将我也困在宫中?”
如果她留在府里,在察觉李谦逼宫的第一时间,势必会跑去西山大营搬救兵。
但现在她被困在宫中,长宁帝连最重要的东西都交给了她,现在却要落在李谦这个乱臣贼子手里。
一石二鸟,他真是好算盘。
李谦不答她的话,只大跨步上前来,将她身边的锦盒夺走,打开盖子,赫然便是象征皇帝身份的传国玉玺。
翟似锦猩红的眼睛狠瞪着李谦。
长宁帝弥留之际紧紧按着她的手腕,痛苦到五官扭曲,却仍对她说:“逃……”
这是皇帝舅舅对她说的最后一个字。
随后,他浑身瘫软无力,咽下最后一口气。
“舅舅……舅舅……舅舅!”
翟似锦满手都是血,哭喊着摇着长宁帝的身体,可他再也没了动静。
李谦眼神中满是嘲弄,用居高临下的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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