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公主的儿子与赵保宁同岁,却比赵保宁活泼好动,围在秦氏身边转个不停,嘴里含着糖,说话也甜,将秦氏哄得脸上的笑容就没停下来过。
宴会开始后,翟似锦和赵宜乐低头吃吃喝喝,倒也不曾跟旁人交谈过,这样的场面,近百人同坐殿中,比起以前寥寥数人的家宴,简直拘谨得叫人头皮发麻。
唯一的乐趣,就是听着秦氏和二公主聊后宅,聊丈夫,聊孩子。
当然,这对于翟似锦和赵宜乐来说,也算不得什么乐趣,她们尚未婚配,根本体会不到嫁人的烦恼。
赵宜乐现在唯一的烦恼,就是觉得时间难捱,望着那些端庄守礼的女眷们,她只觉得头大。
“表姐,这宴会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翟似锦皱眉,“再忍忍吧,这才开宴多久,长青殿那边往年都要两个时辰,这边怕是更要耽误些。”
她其实也觉得无聊透顶。
席间众人,无一不是笑脸相迎,或是曲意迎合,或是讨好奉承,这样的觥筹交错里,每个人都仿佛戴着另一幅面具。
赵宜乐懒散得跟没骨头似的,就差趴在桌子上了,“表姐,我们溜吧。”
翟似锦端了杯清茶,轻抿了一口,“???”
赵宜乐凑近她耳畔,道:“咱们偷偷溜出去,找个地方玩些别的,等宴会差不多快散了,再回来。”
翟似锦:“……”
“表姐,你该不会是怕了吧。”赵宜乐用上刚学会的激将法。
翟似锦放下瓷杯,“……”
她怕?
她不怕。
她一脸镇定地看着赵宜乐,“怎么溜。”
赵宜乐牵住她的手,堂而皇之地从席位上退了下去。萧皇后从主座上投来目光,她低头装作没看见,任翟似锦被萧皇后扫了一眼,两人慢悠悠地退出了殿外。
走到殿外,迎面一阵寒风,刮了翟似锦一脸的雪花,她咬牙恨恨道:“赵宜乐你完了我跟你说,等会儿舅母要是找我算账,我第一个把你供出去。”
赵宜乐笑了笑,拍着翟似锦的肩膀,“诶呀表姐你怕什么,母后才舍不得斥责你呢。”
翟似锦看她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惯犯模样,险些被气笑,“所以你就拉我做你的挡箭牌是吧。”
赵宜乐挽住她的手,往御花园走去,“我这也是为了表姐你好啊,待在殿里都要闷死了,走,我带你去御花园瞧瞧新开的红梅,比宫外梅林开得好看多了。”
临近梅园,铺天盖地皆是雪色,还未瞧清楚红梅,倒是先瞧见了雪色间信步拈花的人。
赵宜乐惊奇得像是发现了什么惊世大事,“陈廷尉!你怎么在这儿?!”
陈熠侧目望过去,看到前不久赵奕才跟他念叨过几句的清阳郡主,正穿着一袭绯红狐裘站立在雪色里,清冷得如枝头红梅,俏艳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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