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安置下,又唤了素铃去御膳房端碗素粥来,给赵保宁垫垫肚子。
“表姐你府上怎么样,隔壁还在折腾么?”
她随手拿起针线篓子里的一只铃铛,用红绳穿起来,帮忙系在赵保宁的手腕上,赵保宁高兴得手舞足蹈,随着动作,银铃叮当发出脆响。
赵保宁用另只手揪着铃铛,甜甜地笑,“谢谢三皇姐。”
赵宜乐回头,瞥见翟似锦还在愣着,“表姐你今天怎么回事啊?”
翟似锦抬手揉了揉烦躁的眉心,默了默,半晌才道:“哦哦……翟家啊,康氏走得匆忙,翟致远还伤心着呢。”
赵宜乐早就觉得她今天不太正常了,想到刚才从正殿回来时,宫女悄悄八卦的话,她不由凝神询问翟似锦道:“听说刚才是陈廷尉送表姐来的?”
刚才宫门口有很多人看见了,赵宜乐要是想打听,随便找个人都能问出来,翟似锦没必要否认。
“早上我有事去找他,结果被晋阳侯耽搁了时间,也没顾得上跟他说话,就赶着进宫来见你,刚好他也要进宫,就顺道了。”
赵宜乐闻言挑眉,恍然大悟道:“果然是这样啊……其实表姐你不用太过担忧陈廷尉的,父皇他现在只是正在气头上,等什么时候火气消了,陈廷尉自然又能被父皇重用了。”
翟似锦随手将桌上的蜜饯罐子打开,听着赵保宁在旁边蹦蹦跳跳手腕间发出的银铃声,她含下一颗糖渍青梅,舌尖都是酸酸甜甜的味道。
赵宜乐也伸手捻了一颗去吃,声音有些含糊不清道:“不过这事儿皇兄说不简单,陈廷尉在朝中树敌太多,前两日廷尉署卷宗被毁一事,怕是要叫陈廷尉遭受好大一顶罪名了。”
她说的事情有些严重,都是翟似锦尚未来得及去设想过的,现在听在耳中,她脸上流露出几分担忧来,“舅舅要重责陈熠?”
赵宜乐道:“廷尉署那么多卷宗被毁了,多大的事儿啊,往日朝廷里那些对陈廷尉有仇怨的,这次可不是抓住机会了。听皇兄说,光是太极殿里请求父皇严惩廷尉署失职之罪的折子,就堆了这么高呢。”
赵宜乐用手帕接住吐出来的梅子果核,双手张开比划了个半人高的高度。
翟似锦知道她在夸大其词,但想起先前在醉仙居里陈熠和赵奕的口风,廷尉署那把火,估计也是长宁帝派人放的。目的应该是不想让她查到长宁元年户部的案件。
现在朝臣抓住机会想要拉陈熠下马,长宁帝会怎么解决这件事?
火是他放的,罪名要陈熠去承担?
赵宜乐只是今早听赵奕提了一嘴,给翟似锦摆道起来也只能说个大概,弄得翟似锦的心里七上八下,反倒更加担心陈熠如今的处境。
捱到午时,萧皇后派女官来催,翟似锦陪着大家吃了顿午膳,全程心不在焉,直到萧皇后摆摆手,说自己有些困乏,让他们跪安。
翟似锦旋即长舒了一口气,起身行礼告退。
赵奕和萧琮亦是离开内殿,刚要迈出殿门时,赵奕叫住了翟似锦,“表妹。”
翟似锦脸上的笑意很淡,“皇兄有何事?”
赵奕扫了眼身侧吊儿郎当的萧琮,知道她不喜旁人这般模样,当下也就将她拉到一旁,低声长话短说,“午膳之前,刘公公那边派人来跟孤知会了一声,说父皇大发雷霆,停了陈廷尉的职,责令他回家闭门思过一个月。”
意料之外,偏偏又是意料之中。
翟似锦的心瞬间凉掉半截,神情恍惚离开景阳宫,身后燕燕追着她,想安慰她几句,却又不晓得该怎么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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