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就当是寻常家宴,钟老元帅和钟小将军,尽请随意。”景孤寒让几人坐下,心中思忖着的却是钟延玉。
他侧目看向少年,少年却将心神放在另外两人身上。
景孤寒虽说随意,但君王之侧,他们怎能放肆。
一时无话,餐桌上只有轻微杯盏碰撞之声。
食不言寝不语,气氛肉眼可见地冷淡下来。
几人的心思都不在吃饭上,钟延玉只道今日这桌好菜都给一个人毁了。
但他亦知景孤寒来此的缘由,父亲胜仗而归,风头正盛,哪怕做做样子,也要让钟家脸面过得去。
午膳之后,景孤寒一直在等待钟延玉与他说话,哪怕是半句也好。
可少年心思却全然放在了钟楚荀和钟延清身上,连他都感觉自己多余。
“陛下公务繁忙,如若不一会儿,臣差人让御膳房做些姜茶过去御书房,给陛下暖暖身体?”
半响终于来了一句,却是委婉劝他离开……
景孤寒对上少年冷淡的目光,再一次感受到了来自钟延玉对自己的抗拒。
他摸了摸鼻子,有些讪讪说道:“那有劳皇后了,朕先去御书房处理公务,你们好好聊。”
三人送他离开,期间钟延玉没有再和他说过一句话。
景孤寒心情复杂,分明他才是帝王,却感受到了来自少年的冷落。
“方才坤宁宫可曾发生何事?”他询问旁侧大太监。
坤宁宫自然也有他们耳线,不过只在外廷,进不去内殿。
“皇后赏了钟将军许多物件,小太监看见了皇后娘娘发红的眼眸,想必哭过一番了。”
景孤寒眸色微变,“那钟元帅可有说些什么?”
“钟将军的人已经在打听最近宫中发生了何事。”贴身太监老老实实地回答。
“怕是今夜就会知道江才人和选秀之事……”
这在他想收兵权的这节骨眼上,无意是火上浇油。
景孤寒想到此处,剑眉压低,“朕今夜摆驾坤宁宫,最近日子都歇在坤宁宫中,你们下去准备准备,误导钟家人,营造皇后独得恩宠之言。”
“还有,把江才人的院子安排得远些……”
“嗻,老奴这就下去办。”
雪夜寒冷,接风宴设在容纳得下五千余人的紫辉宫。
钟延玉盛装出席,毕竟是皇后,也换上了华贵的鲜红凤袍。
年纪虽小,但他目光冷茎,端庄沉稳,走路四平八稳,也压得住这一身红色。
洗风宴热闹而流俗,丝竹之声不绝于耳,席间觥筹交错,言语欢畅,其乐融融。
然而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钟家虽风头正盛,但功高震主,皇帝未免不多想。
百官彼此不过寒暄敷衍,而心思却都分了一半给在场的钟家人。
歌舞虽悦目动听,却在宫中数见不鲜,让人只烦不奇了。
景孤寒抿了抿酒,目光落在旁侧少年身上。
那红衣妖娆,将人都显出几分魅色,在他的心头跳动。
他很久未和少年同床了,自从冬猎回来,少年就好像变了一个人。
“皇后,朕记得你喜欢吃螃蟹?”
耳边传来一句话,钟延玉这才看向了他,目光落在对方剥好的蟹肉上,不由得蹙眉。
“朕亲手弄的,爱妃尝尝?”他见对方皱眉,变得小心翼翼。
钟延玉勉强尝了一下,皮笑肉不笑,“臣多谢陛下心意,不过蟹壳锋利,伤到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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