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侧的楚欣媚心中七上八下,反复揉捏藏在水袖中的手帕,低垂着脑袋不敢看他,唯恐招惹不喜,偌大的宫殿安静无声,她咽了咽口水。
“皇后说得是,母后比儿臣更需要个贴心人照料,朕看楚姑娘的确是有孝之人,便册封个慈安郡主,让她陪在母后身边。”景孤寒收回来视线,一句话将楚欣媚的入宫路斩断个干干净净,太后气血上涌,脸色扭曲,她的儿子竟然是站在了钟延玉这边?钟延玉到底给皇帝灌了什么迷魂汤?!
钟延玉知道尘埃落定,不急不忙地继续喝起来茶,他看了一眼脸色苍白的楚欣媚,暗叹可惜。
若是他下定决心要入宫,绝对不会利用太后直白地谏言皇上,他最清楚景孤寒的多疑和骄傲,绝不会轻易被人摆布,哪怕太后是亲母,他尚且不会任人胡闹,又怎么会顾忌着楚家母族?
景孤寒可不需要一个时刻惦记着自己家族荣耀的人为妃,他前些时日选的妃嫔,不大不小,易于控制,更多是附庸在他身上的附属品。
太后也太心急了些,这么快就想着把自己的母族壮大,岂不是触犯了皇帝的权威吗?历朝历代最忌外戚干政。
离开慈宁宫后,钟延玉将这里的门道解释给琉青,琉青闻言,不由得低头思索,“那公子,楚欣媚想要入宫的话,当真一点办法都没有吗?”
钟延玉摇了摇头,微微勾唇,“倒也不是没有办法,看她对自己下不下得去狠手了。”
琉青给他倒了杯热茶,听到有办法,更是勾起来她的好奇心,“公子,究竟是什么办法?”什么叫下狠手?对谁下狠手?
钟延玉敲了敲她的脑袋,这丫头也不怕好奇心害死猫,整天东想西想的,也没个正形,“你还记得江心月是怎么进宫的吗?”
琉青恍然大悟,可随后又否定了,“现在是宫里面,又不是荒郊野外的独自狩猎,江心月已经是意外,楚欣媚怎么让皇上玷污了她的清白?要知道皇上身边如今可是跟着不少侍卫太监呢。”
下.药的话,皇帝吃食都经过好几道银针测试;误入闺房也不靠谱,一般都是皇帝侍卫先进去;假装落水让皇帝搭救?但侍卫可是天天跟着皇上。
她左思右想,也没想出来,立即讨好地给钟延玉又添上热茶水,“公子,能不能详细点?”
钟延玉撇了她一眼,“外面人多眼杂,等回乾清宫再跟你说,你仔细思考一下。”
没到地方,车辇突然停下,他皱起眉头,琉青立即打开车帘一角,看向外面。
只见他们和江心月的车辇相遇,宫道不大,自然无法容纳两行车辇行驶,况且才人见到皇后可是要行礼的,江心月便从车辇下来,微微行了一礼。
“她如今不过是才人,怎么能用得上车辇?”钟延玉收起来笑容,态度变得严肃,他居高临下,眉眼冷清,掀开了车帘,问向旁侧的荀灰。
荀灰低声说道:“这是皇上不久之前赏赐的,说是体谅江才人的院子与养心殿太远.....”
“呵——”钟延玉冷笑一声,“既然皇上这么体贴江才人,便将她的院子搬得离养心殿近些,你派人下去安排,别让她在本宫面前晃荡。”后半句他压低了嗓音。
荀灰应了一声。
而跪在冰雪上的江心月身体僵硬,听到钟延玉车辇离开的声响,这才放松了些,旁侧宫女将她扶起来,她抬头一看,却发现钟延玉的贴身太监还在原地,顿时浑身冰冷。
“不知道荀公公是有何事情吩咐?”她无奈地勾起来个勉强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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