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我让人给你打了热水,快去洗澡,一身汗臭味,别过来抱我。”
“你是我弟弟,还敢嫌弃我?!”钟延清揉了揉这没良心的小白猫脸颊,“你都不知道心疼心疼你大哥——”
“嗯……心疼……”他脸颊都快被揉坏了!
钟延清冷峻的面孔柔和了不少,也不逗他了,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弧度说道:“我先去洗洗,你慢慢看。”
他加了点蜡烛,让光照更好。
钟延玉听着帘子后的水声,不慌不忙地核对账本,之所以由他亲自处理,是因为有些账册不明,况且掌柜始终是奴才,清理好吃懒做的奴婢等事情,终归是要主子下发命令的。
出水声响起,钟延清简单穿了件衣服出来,“还在看?”
他只消一眼,便觉得没兴趣,倒是透过灯光,看向钟延玉。
他这小弟的皮相是极好的,眉眼精致,清冷卓绝,当初尚未及冠,便被媒人踏破了钟府的门槛。
“先别看了,你跟我说说,景孤寒特意召见我们回去,你必定是要出席接风洗尘宴的,到时候可不能戴面具了,你可有对策?”
钟延清扣下他的账本,那双黑眸盯着人,忍不住低语,“我想了想,到时候让你称病不出席,你觉得如何?”
钟延玉笑了一笑,窝进男人怀中,“大哥都替我想好了,我当然不会反对,如果不是圣旨指明要见玉宴,我甚至都不想回去。”
景孤寒是多疑之人,他不能够露出任何一丝破绽,必须牢牢把握住自己的命运。
“但钟家兵权之事,不知爹爹如何打算,我们恐要寻一天跟他商量商量了。”他心中存疑,微微蹙眉,那双凤眸滑过一丝暗色。
钟延清倒是问过父亲,“他说此次回去,便是商议钟家镇守边关之事,景孤寒若是想要兵权也无妨,关键是保全你。”
他揉了揉小白猫的爪子,轻声道,“到时候,我们一家三口在一起,为国守疆,你能忍受这边关苦寒吗?”
钟延玉闻言一笑,拉了拉他的手,“大哥,我就是那么吃不了苦的人吗?你和父亲能吃的苦,我都能吃。”
他至始至终都想要钟家的平安康乐,若不是上辈子流放的惨案还历历在目,他都不会有杀景孤寒之心。
如今他能逃脱皇宫那吃人的魔窟,家国两全,这点苦又算得了什么?
他靠在人的胸膛上,沉默不语。
晚风微凉,树叶纷飞,今年的冬天来得格外的早。
御书房内,男人一袭暗色衣袍,身形极为欣长,腰间系着犀角腰带,面色冷凝,捏紧了手上的红玉戒指。
“钟楚荀那些将士,如今到哪里了?”他开口询问。
许平业半跪在地,“回陛下,如今正经过雪域岭,照这速度,恐怕只需三日便可回到京师。”
景孤寒闻言,眼眸微暗,“朕听闻他身边跟了个表亲,明唤玉宴,足智多谋,你让我们那边的眼线仔细盯着他。”
他抿了抿鹤鸣茶水,转动了一下戒指。
兵权不能旁落在他人手中,钟楚荀特地找表亲进入军队,在军队安插进钟家的人,费尽心思阻拦他夺权,他不能养虎为患。
何况边疆已定,钟家还有什么大用处?
可他目光触及红玉戒指,总归是心软了一瞬。
钟延玉,朕该拿你怎么办,拿钟家怎么办?
明明你已经死了,却偏偏还在他的心头阴魂不散!两年的时间看似不长,却将思念和后悔酿造成毒药,每次想起他,他的心就苦涩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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