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得子,听到高人说小儿子活不长,当即恳请对方指点明路。
那高人只道令公子与蛇有缘,便缥缈遁去。从此以后,范家便修了座蛇园,并从各地找来没有毒的蛇饲养着。
高台上醒木一响,说书先生便悠悠然道:“预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四周茶客打赏的打赏,催嚷的催嚷,一时间小小的茶馆热闹到了极点。
郝宿单手支颐,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茶香缭缭,不多时,桌旁又出现了一锭碎银,只是品茗的客人早已远去,只有店小二因为今天又赚了笔赏银而窃喜不已。
要是能多几个这样的客人,今年冬天他就可以过一个好年了。不过那位客人可真是奇怪,点了东西都不吃,手里还拎着一个蒙了布的笼子,也不知道里面装了什么东西。
堂上的说书先生又换了一位,醒木一拍,新的故事就开始了。
出了茶馆以后,郝宿便拎着竹篾编织的笼子一路往城东走去,最后停在一个固定摊位前,将笼子放下,而后扯开上面盖着的布。
嘶嘶声立刻从笼子里传来,原来这里头竟全都是蛇,而郝宿则是一名饲蛇者,每天都会在这个时辰过来。
邻近几个摊点的人对郝宿都十分熟悉,无他,皆因这位看上去是穷苦出身,出来讨生活的人模样生得太好,一双精致的桃花眼,五官俊美柔和,那满身的气质,若说他是王孙贵族都有人相信。再有就是郝宿驯养出来的蛇,哪怕是品种最凶狠的,在他面前都格外乖巧。
但饲蛇者是当朝最为低贱的职业之一,寻常人根本不会从事这方面的工作。所以尽管郝宿相貌不俗,也没有人怀疑他什么。
甚至久而久之,不知道是谁暗中编造出了郝宿出身不凡,后来家道中落,才不得已成为饲蛇者这样闻者伤心,听者落泪的心酸故事。
郝宿一一跟熟悉的商贩打了招呼,而后便从笼子里抓出了条青绿小蛇。说是抓,倒不如说是那蛇一看到郝宿,就自觉地缠到了他的手臂上,然后嘶——嘶——地吐着蛇信。
在他人眼里无意义的嘶鸣,实际上是这条小蛇在像郝宿卖乖讨好。
饲蛇者并非字面意义上给蛇喂食的意思,他们会驯养、教导蛇类,让它们听从自己的命令,从而使它们可以做出各种各样高难度的动作。
就算是再有经验的饲蛇者,这一过程中如果没有掌控好分寸,极有可能遭到反噬。但郝宿的那些蛇从来不会不听话,相反,有时候或许只要郝宿一个眼神,它们就能乖乖地行动起来。
比如眼下,青绿小蛇的尾部缠在郝宿的手上,上半身在空中支昂着,朝周围吐了吐蛇信后,又从一旁准备好的果盘里咬了一颗佛珠大小的红果子。
紧接着,青绿小蛇游到了郝宿另一只手拿着的木棍上,在木棍上扭了一个高难度的动作后,又游了回来,乖乖地将那颗红果子放到了郝宿的手上。
周围的人在郝宿表演的时候就已经被吸引了过来,见状,纷纷拍手称好。表演尚未结束,这只是第一条蛇而已。
不远处的轿内,红衣公子半掀车帘,目不转睛地看着那犹如众星拱月般的饲蛇者,忽而咳嗽了一声。他的五官生得极美,秋水与春光不足以形容半分,只脸色极为苍白,眉眼倦倦,体态更是孱弱无比。
此刻他的脸因为牵扯的病痛,浮现出了不正常的红晕。肺腑之内亦俱是疼痛,叫他五指紧攥,白皙的手背青筋毕现,连指尖也是被逼得煞白一片。
“公子,您没事吧?”
一旁伺候的小厮尽管已经习惯自家公子的身体情况,可每当听到范情咳嗽的时候,都会忍不住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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