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
“真没诚意。”男人嫌弃,碟子里没吃完的蛋糕被他放在了孔叙手里:“赏你的。”
“想什么呢,还不快谢谢你家江先生,你不说等着老子替你说吗?”
说这话的人是习宇,他插了块烤肉走过来,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在那乱煽风点火。
她是万万也想不到的,叉子上的烤肉居然进了自己的盘子里,孔叙抬头,看他贱兮兮的笑着:“你也顺便谢谢我,老子最喜欢听恭维的话了,你刚刚恭维的就不错。”
他指的是炭火。
“那等你过生日,我也祝你生日快乐。”吃了烤肉,孔叙甜甜的笑着,和她刚刚虚情假意的样子如出一辙。
没有想象中那样的笙歌燕舞、灯火辉煌,江惩的生日隆重却不热闹。
他们这一大帮人大张旗鼓的出国看海,最后却只在海面上三三两两的钓鱼打牌。
这一天被这帮人过成了极其平常的模样。
就是蛋糕买的夸张,福如东海、寿比南山这一行字犹如挽联似的插在了奶油上。
自打千禧年后,孔叙就再也没见过这么土的蛋糕了。
这蛋糕让江惩看起来不像是个短命鬼,土里土气的样子仿佛他活了一百岁。
然后呆在陈旧的审美里,固步自封的走不出来。
远处的笑声不断,江惩和他的朋友们围坐在一起,他们有说有笑,与门外的孔叙隔成了两个天地。
人贵在有自知自明,孔叙深深明白这热闹她融不进去,所以切了块大蛋糕端走,孔叙又一次的把鱼竿抛进了海里。
呆着没意思,她还是想钓鱼。
41
孔叙七八岁的时候总是缠着张显玉好奇的问东问西,男孩从来都不会不耐烦,她问一句,他答一句。
村子里的土坡上总能瞧见这两个泥孩子,孔叙的鼻子里都是土,懒洋洋的躺在尘土飞扬的童年里。
午后温暖的阳光包裹着女孩,看她昏昏沉沉的眯着眼,好像要睡着。
而张显玉从来都沉默,他若有所思的把目光放远,若是不问还好,但凡开个头都会听见男孩的雄心壮志。
口若悬河似的往外说。
燕雀安知鸿鹄之志,那时候的他就像个雏鸟,像个急不可待的雏鸟。
他妄想能大富大贵,他也确实做到了。
那个时候的小小孔叙最爱问一些没有营养的东西,树为什么长高?花怎么会落下去?天外真的有天?江河入海后,海又去了哪里?
懂的他都回答,不明白的就搪塞过去,揉一把孔叙乱糟糟的头发,他信誓旦旦说有朝一日我领你看去!
我领你爬最高的山,走最远的路,看江河入海,看天外有天。
孔叙不信,她一个土老冒眼里只有这破旧的村庄,日子缓慢且无聊。
所以张显玉听见她十分不屑的问:“你会领我去看海?”
海角天涯,这像是童话里才会出现的东西。
她一个土老冒,他一个土老冒…梦里去看都不一定能顺利。
但孔叙记得,那时候的他目光坚定,说我会领你去。
孔叙,你想去的地方,我都会领你去。
一梦黄粱啊,一晃就这么多年过去了,如今如誓言破碎,物是人非…
孔叙怅然笑笑,吃着甜腻的蛋糕长声一叹。
她叹自己的可悲,这一生也没为自己活一次。
或许是上帝偏心,也或许是她倒霉。
孔叙觉得无奈,这乱七八糟的人生将她打碎搅拌,扔在阴沟里,散发出腐烂的臭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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