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言看着他的神情大概猜到他要说什么,有些烦躁地打断他,“别说出来,景略,把你想的憋回去。”
韩佑深吸一口气,下定了决心,终于没有停顿地说:“我想外调为官。”
他说出这句话的同时,夏司言朝他大声吼道:“朕叫你别说出来!”
韩佑被他的怒气震住,准备了一肚子的大道理再没能说出半个字。
“你能不能不要总是这样,遇到一点问题就想着怎么离开我?”夏司言也红了眼眶,“我就这么不值得你努力坚持一下吗?别人两三句话就能说动你抛弃我,我到底在你心里是什么?”
“不是,”韩佑没想到夏司言是这样理解的,立刻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这已经是第二次了,”夏司言满腹委屈地指责,“韩佑,第一次你辞掉侍讲,写了那么长一封奏折来气我,这一次你又要外调为官,跟我在一起就让你那么难受吗?”
韩佑没能开口解释,夏司言继续道:“姨母她还能说什么,无非就是你我君臣有违纲常,你我都是男人有违人伦,说我年纪小以后一定会变心抛弃你——这些问题对我们来说是问题吗?哪一个问题是你心里过不去的?你对我就连这点信心都没有吗?”
“陛下,”韩佑只觉得很疲惫,低声道:“这些问题,没有一个是我在意的。”
“那你在意什么?”
“我觉得我不是一个好官,我没有做好我应该做的事。”韩佑抬手捂着脸,“我知道这话说出来陛下会觉得我很可笑,但是我觉得我对不起这身官服,我德不配位,我自私又懦弱,我太糟糕了。”
夏司言走到他身边,把他的手从脸上拿开,他已经是满脸泪痕。夏司言抱住他,把他的头按在胸口,“姨母到底跟你说了什么?你是不是好官不是她说了算的,你为什么会这样想呢?”
“我想到地方去,做点我能做的事情。”
“在我身边你能做的更多,”夏司言说完这句话突然顿住,恍然道:“你是在怪我吧,先生?”
“不是。”
“你就是在怪我,北征、官营还有钞引的事情,我都没有跟你商量。我知道这些事情你会不高兴,先生,但我是皇帝,我不能只考虑眼前十几二十年的事情,我需要考虑今后几十年甚至上百年的事,你明白吗?”
夏司言躬身捧着他的脸,在他哭红的眼睛上亲了一下,“今天我已经让内阁拟旨了,你没去内阁,所以你还不知道,我要立夏司逸为太子,你是太子太傅。”
第63章 除夕
韩佑愣了好一阵子才反应过来,要立夏司逸为太子是他已经知道的,可是,让他做太子太傅?!
“陛下这也太胡来了,”韩佑想象皇帝去内阁说这件事的时候其他几位阁臣心里不知会如何腹诽,“这么荒唐的事情,周奎詹宇胡其敏他们也由着你胡闹吗?”
夏司言挑眉,“朕决定的事,他们敢说什么?”
难怪今天不让他出去,原来皇帝是去做这件事了。韩佑心里感到无比悲哀,他明白了,在夏司言心目中这些名利是能把他留下来的,好像他韩佑的感情明码标价,尚书、首辅、太傅,这些都是可以用来兑换的筹码。
他惨惨地开口,“昭国建国两百七十年,唯一一位在世时就被授予太傅的只有杨清和一人——我韩佑何德何能比肩杨太傅?”
“为何不可?”夏司言理所当然,“你给朕做了十年的老师,难道不配做一个太子太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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