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他本来觉得他和夏司言的距离就差一层窗户纸了,这会儿脑子里却不合时宜地冒出很多念头,把拉近的距离忽地又扯开好远。
怎么办?他在心里想,如果夏司言有了别人该怎么办?
他从前不会想这个,跟夏司言好的时候,他打定主意若是小皇帝长大了要立后,他就远远地走开。跟夏司言分开了,他便也没有再想过这个问题。
可是皇帝来了,皇帝把他叫上马车,明明白白都是爱意的眼睛看着他,他没死透的念想又从灰烬里燃出一点奢望来。
而小满提醒了他,他到底是错过了这些年,他以为皇帝跟他一样停留在原地,可皇帝却一直在往前走。
身边有什么人,跟谁好,是否有了新的宠爱,他是一概不知的。
胃部又开始传来钝痛,他侧躺着,扯过薄被抱在怀里抵住疼痛的位置。乱七八糟地又想,夏司言是皇帝啊,就算他自己不想,也多的是人会往他身边凑,多的是人想把男男女女往他身边送。就像高擎曾经做过的那样。
还有那个唐若清。总觉得他跟以前的自己有点像,陛下会喜欢他吗?
这个念头一起,韩佑立刻有种自己捅了自己一刀的感觉,差点把眼泪给捅出来。
他心里有个声音在暗暗地说,当初是你自己要放手的,现在你可后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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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夏司言和章舟翰在帐中对酌,一个小尉进来禀报说百洄国二王子递了帖子请陛下进城一叙。
随帖子还附了封信,信中说百洄同意昭国不近情理的价格。为了表达这些年百洄和昭国不平等通商关系的歉意,百洄还愿意对昭国开放北方海域的港口,请皇帝到城内的宽来酒楼详谈。
信中还特别提到邀请韩景略大人一同前往。
夏司言把信看完,冷笑一下,递给章舟翰,“看来百洄老国王撑不住了,察日松急了。”
章舟翰眉头紧锁,一目十行地看着信纸上的内容,边看边说:“陛下临时抬高了巨炮的价格,是因为提前知道了这个消息?”
夏司言笑而不语,挑眉道:“他们百洄跟北昌一个德行,国王养儿子就跟养蛊似的,王位不传嫡不传长,要看哪个王子有能耐自己去抢。每次王位更迭都弄得满地血,偏偏又确实能选出一个最强的来。现在他们百洄国内大多是支持大王子哈苏图的,这个察日松胜算不大,所以才着急买巨炮回去跟他哥对垒。”
章舟翰不禁担忧,“那我们跟察日松做了买卖,会不会日后跟哈苏图交恶?”
夏司言意味不明地问:“姨父怕哈苏图?”
“怕?”章舟翰泰然一笑,“当年跟他们短兵相接的时候臣就没怕过他,不过正好是遇上了咱们灾荒才让他们略胜一筹。如今若是再来一次,臣必定将他拿下!”
“当年哈苏图率兵攻打咱们,”夏司言转了转手中的杯子,“这笔账总要跟他算清楚的。”
“陛下的意思是,咱们支持察日松夺权?”
“支持他倒算不上,只是朕喜欢看绝地反击的戏码,小赌一把也未尝不可。不过这察日松不懂事,今天先晾着他。”
章舟翰疑惑道:“为什么?”
“他妄想了不该妄想的人,得罪朕了。”
章舟翰猛然想起自家夫人曾说过的事。已经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以为皇帝和韩佑的事情早就翻篇了。这些年他在洛映城里有时候也会与韩佑见面,他一直没往那儿想过,没想到皇帝竟然还旧情难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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