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这一眼,柳渔忽然就明白了昨日林九娘因何会惊讶于她不认得陆三郎,也懂了那句长丰镇多少闺阁女儿想嫁之后未尽的余音。
十八九岁的少年郎,剑眉直鼻,眼似寒星,天然上翘的唇角和斧刻刀削般的脸庞,将公子如玉和英姿逼人奇迹般的揉和成了另一种卓然的气度。
这是一张轻易就能撩乱人心的脸。
柳渔相信,陆三郎哪怕没有不错的出身,不是长丰镇富户家的儿郎,只凭这张脸、这一身气度也能叫不知多少闺阁女儿为之心折。
柳渔的注视很短暂,守着礼教的分寸,一触即收,而后歉意地一低首,向左挪开几步就要离开。
不曾想,陆承骁回过神来也正要让路,俩人不约而同选择了同一侧,双双一怔,又同时避向了另一侧。
两度避让,两度相对,陆承骁只觉一股热气从耳后直冲面颊,饶是他常日里人情练达,此时也面露窘然,竟不敢再动一步。
柳渔没想到会意外收获这样的效果,见陆三郎棱角分明的一张脸渐渐染上绯色,英气逼人的高大少年此时局促无措得似乎手脚和目光都不知该往何处安放,忍俊不禁绽出一抹笑意来。
这一笑,娇憨又极尽妍然,配上腮颊上一抹浓淡相宜的薄红,一时俏面生辉若光晕波动,迷人醉眼。
那种怦然心颤的感觉又袭来,陆承骁不敢直视,慌得忙移开目光,侧身做了个请的手势,总算不失仪态地将挡住的路让了出来,只有彻耳的通红将他的紧张出卖了个彻底。
柳渔抿唇忍了笑意,福身致了个谢很快离开了,人走了好一会儿,陆承骁还怔在原地,目光落在街道尽头。
小厮八宝牵着骡车从铺子后巷出来,远远喊了一声“三少爷”,他才回神,转头看向八宝过来的方向时,余光扫到脚边一只荷包,想到什么,他俯身拾起。
粉白间色的荷包,布料是极普通的,只是上边绣的锦鲤碧荷活灵活现,朱与碧相映成趣,一看就是女子之物。
是她落下的吗?
只是这样一个念头,精巧的荷包霎时也烫手了起来,但想到这是方才那姑娘遗失了的,也不可能扔回地上去,女子的随身之物,若被旁人拾了去……一时竟也不知如何处置了。
八宝赶着骡车到了跟前,他勒住骡子,跳下骡车来要请陆承骁上车,十五六岁的小子,一双眼灵得很,还没开口呢,先一眼瞧到了自家少爷手中握着个粉白间色的东西。
意识到小厮的打量,陆承骁本能地就将那荷包握住,拢进了掌心。
也不容他问,先打发道,“我还有些事,你先驾了骡车回去,我娘若问起就说我还要在铺子里再耽误会子,用午食前就回。”
八宝有些奇怪,不过一个合格的小厮不需要太多好奇心的,尤其主子不愿你知道的事,有好奇心也得压住,遂依言离去。
陆承骁将人支走,自己也不忙走了,只留在原处等候。因要避嫌,也不敢打开那荷包,捏在手中却能大致知道里边约莫是银钱。
丢了银钱,她若发现了应该会回来寻的吧?
这般站了有小一刻钟,想等的人没等到,倒把铺子里头的严掌柜招了出来,一脸奇异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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