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收回目光,只是一瞬,到底难舍, 还是又望向她,情不自禁走近几步,直到两人之间只一步之遥了, 方才停住。
忆及今日听到的那几声渔儿,陆承骁心中怦然,莫名也想那般唤她一声,然而这两个字只敢在心中转一转, 到了嘴边却还是规规矩矩唤了声柳姑娘,问道:“你现在你大伯娘家, 过得可好?”
今日来的是柳渔大伯娘和大堂兄,方才在正厅陆承骁已经听柳晏清说过, 柳渔生父和大伯父都于十五年前故去了, 此时问起这话,是怕柳渔换了一处仍是寄人篱下。
柳渔没想到他先问的会是这个, 愣了愣后绽出一抹笑意来:“多谢公子记挂, 大伯娘待我如己出, 三位兄长也都极好。”
“那就好。”陆承骁放下心来, 千言万语,一时竟不知说什么是好。
倒是柳渔,没忘今日来意,轻声道:“想必公子现在也知道了,之前我急着订亲是想自保,现在……婚事恐怕不能那样快了,我很抱歉。”
事实上大伯娘前些天的意思是,未必会是陆家,只是因着先前那个误会,陆承骁四处奔波寻她,柳渔瞧着,大伯娘如今言语间已有些松动了。
陆承骁其实早在初见柳晏清时就隐隐有几分预感了,如果说方才听卫氏说起婚事暂缓他还有些担忧的话,如今听到柳渔这句婚事恐怕不能那样快了,陆承骁心中竟只隐隐约约的觉出一种甜来,因她言语间留着余地,只说不会那么快,而不是把他这个人给否定了。
柳渔原想着该怎么与他道个歉,到底是她出尔反尔,两人离得近,她需抬首才能直视他,这一抬眼,对上却是一双含情带笑的眼。
她微觉错愕,陆承骁却笑道:“不用说抱歉,姑娘安好就比什么都好,何况……姑娘没有说前事作罢,承骁心中已是极欢喜了。”
他说到这里,眉眼都弯了起来,分明没有任何逾矩之处,望着柳渔的目光中,那种似有若无的情意却几乎能将人融化了。
柳渔心漏跳一拍,莫名觉得两人现在的距离太近了,近到仿佛连空气都灼热起来,她学了一堆蛊惑人心的技巧,万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成为被蛊到的那一个,心跳和呼吸一时都乱了节奏,怕被陆承骁觉察,连忙后退一小步,微侧过身,不着痕迹的拿手背贴了贴烫得厉害的脸颊。
陆承骁望着她红若云霞的侧脸,瓷白的肌肤染上艳色,眉眼、鼻子、嘴唇、下巴,无一处不美,他心中悸动,头一次生出奇怪的,忍不住想要触碰她的冲动,指尖动了动,很快被蜷了起来,攥进掌心。
柳渔对此一无所知,只是心跳得厉害,从没有过这种经验的她一时心慌,也不敢再和陆承骁独处下去,强作镇定道:“霜儿妹妹还没来,我先回花厅吧,她若来了你同她说一声。”
说着一福身要走,陆承骁急了,“柳姑娘,等等。”手抬起,想拉住,又知男女有别,忙收了回去。
柳渔停步看他。
陆承骁显然是不舍,却也知道能与她这样单独说一会儿话已是极难得了,没敢说让她多留片刻的话,而是问道:“你大伯娘家在何处,我以后……要如何寻你?”
原是问她这个,柳渔眼睫轻颤:“溪风镇,仰山村。”
说过后又觉其实私下相见不妥,但也知陆承骁从来有分寸,轻声道:“我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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