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过能绩出二三两纱,一人织布,全家妇人孩子绩麻供应,才能赶上布商来收布时把地里收上来的麻都折现成银钱。
一家老小这么苦这么累图什么?
一匹布用纱48两左右,这48两麻丝若卖给收麻丝的商人就是144文,可如果自己绩麻再加工成生布,卖给来收生布的布商,看布料的精细程度就能得二百七十文到三百文一匹。
农户一年到头,就靠地里这点产出,每点出产能多换几文钱都是珍贵的,图的就是这个。
钱和利,才是其中根本。
柳晏平突然意识到,想要村民手里的生布赊给他,其实也不是没有可能,关键在于摸清村民的心理,村民想要什么,那他就许出什么。
他一下子激动起来,村民想要的就是卖上更好的价,如果他愿意出比收布商人更高的价,以利诱之,村民自然会动摇的。
春麻织出的生布,布商给二百七十文到三百文一匹,如果他给三百文到三百三十文呢?每匹多出三十文,这也不过是和去织坊拿同等质量生布一个价位。
似陆承骁这样要货量大的,本身就是从织坊拿货,所以他给到村民这个价,他自己都至少还有三成利,这生意当然做得。
柳晏平越想越激动,只是过了片刻,又冷静下来。
他尝试换位思考,村里人会贪图三十文一匹的差价,可恐怕更担心的是他卖不出布他们拿不到钱。
虽则都是一个村子的,他们家在村里口碑一向较好,可就算能把布拿回,白折腾一场,误了布商收布的时节,只有布没有钱,村里人怕是也不会愿意。
能有什么办法,让村里人愿意一搏呢?
柳晏平领略到换位思考带来的惊喜,就一直让自己站在农户的立场上去想,围绕着钱和利去想。
目光落在素色的里衣上,陡然间灵光一闪,捕捉到了什么。
色,染色!
他收上来的所有布,首先都要送去染坊作染色处理的,然后才是运往两浙找买家,站在村民的角度,这布一旦卖不出就是退还给他们,而他到时候可退还不出生布,而是已经作过熟处理的色布。
色布可比生布要值钱得多,在袁州这地方,农家谁没几匹素色生布,可是色布却是少,尤其家庭条件不那么好的,常年穿的就是素色生布做的衣裳。
如果他许诺布料没卖出去,就把染好色的布归还,不另计染色价,算作误了他们时间的补偿,会有人动心吗?
柳晏平激动得以拳击掌,一定会的!
染好色的布料,他们哪里还需要依托收布商人,自己摆到集上去零卖,市价五六百文一匹,他们只需比正经布铺折价几十文就很好脱手,那是又翻了一整倍的巨利,谁能不动心。
而对于他来说,他能不花钱就赊到大量的生布,做得好,这一单他就能替妹妹赚下个县里的嫁妆铺子回来,做得不好,无非损失的就是染布的本钱。
柳晏平转头看向枕边那只木匣,若是大量收布,恐怕染布的本钱就得几十两,几十两,他想到娘和妹妹日日埋头针线中,一双手握拳松开、又握拳又松开,心中万般纠结,这一把大的,搏是不搏?
作者有话说:
搏是不搏?
搏!
我写这个热血沸腾,我还想再搞一章!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