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是第二回 了,不过这一回不是自家族亲,而只是一些素不相识的人罢了,他们也是现钱买货,自然,这压价就免不了。
看货照例是陆承骁的事,和程文远家差不多,村里其他会织布的人家能给出的大概也就是二十多匹布,看过货,又验过尺寸,陆承骁心中有数了,织布的手艺且先不说,只说丝的光泽,确实不错,同等坯绸,在盛泽可卖到二两一二钱每匹。
盛泽与南市里卖坯绸的价格应该相差无几,问了问价,得到的是一两九钱一匹的报价。
陆承骁和柳晏平谁也没说什么,既不说要,也不说不要,接着要看下一家,把程家姑娘和她那位族叔一颗心吊得高高的,也不好问,知道是要比价。
这一看,看了四家,天色就暗了下来,这样的天色,陆承骁不再看布,太影响判断了,几人要求回去,次日再接着看。
程家姑娘没说什么,把人领回家去了,此时程文远已归家,见人没走,跟着回来了,心下也松一口气,忙迎了过去,问道:“看得如何?”
这话是问陆承骁几人,也是问自家妹妹的。
程家姑娘没说话,陆承骁道:“绸布还可以,不过价钱高了些,明日再看看吧。”
这话把程家兄妹一颗心都提得老高,程文远稳一些,便道:“那晚上就在我家留宿吧,家中别的没有,空屋还有两间,我已经收拾了出来,床铺都是干净的,你们凑合一晚。”
陆承骁几人自然没意见,在外行商遇到没有客栈的地方,借宿也是常有的事,小心不着了人暗算就成。
晚上吃饭,也颇警惕,林怀庚、刘璋、柳晏安、八宝四人都不上桌,吃的就是自带的干粮,程家父母只以为另四人是他们请的镖师之类的人物,也不多说什么。
就只陆承骁和柳晏平两人上桌,他二人算得上是主事的,人家安排了,不好真的把防备放在面上,只是瞧着,哪些食物是程家人动过的,才会去动。
这些都还是林怀庚和刘璋的经验,说给了二人。
当晚程家来了不少客人,所谓客人,是村里其他有坯绸要卖的人家,都是来探口风的,陆承骁和柳晏平也应对了几句,还是那意思,绸布要再看看,一两九的价高了些。
人来了几拨,夜深了,渐渐无人再来,一夜无话,各自休息不提。
陆承骁几人仍是和在船上一般,分作两班值守,次日一早,几人起身,程文远也来唤他们用早饭,照例是陆承骁和柳晏平用饭,柳晏安四人用干粮,用罢早饭才随陆文远兄妹接着往各家看坯绸。
五十多户人家,也不是家家都是织布的好手,卖茧卖丝的也有,真正有织布的,不过三十多户,其中有七八户人家的货早先已经出了手,所以也只有二十几户有坯绸罢了,昨天看过几家,剩下的十几家一上午也就看得差不多了。
货都是好货,因着丝质够好,织出的绸匹光泽极佳,敢吃这一行饭的,不说有程家姑娘那手艺,比寻常织娘是不差的,除了少数几户,其他人家的货还真是值得下手,就只看价格了。
而那几户织布手艺不大好的,程家兄妹虽带着走过场,却也会在进门前先提点陆承骁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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