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一行人来得迟了,钱弘等不住,下一趟就好了。
到现在才知,哪里还有什么下一趟。
陆洵看他颇受打击的样子,道:“人没有前后眼,许多事我们都料不到,我从前教你走一步要看三步,我自己其实看得还是不够远,这次若非有你三弟妹,我们家要出大麻烦。”
最后这一句话让陆承璋心里一个激灵,他终于意识到了什么,咬牙道:“爹,钱家这也太不仗义了,就算不想带着咱们,做事情不能敞亮点?整这么些弯弯绕绕的东西,他们不知道咱们家刚开了分店,也不知道三弟妹开绣庄的事,若我们家现在还是县里一家铺子,长丰镇一家铺子,又没有三弟妹给出主意,这一跤得跌得多狠?”
陆洵摇头,“倒也不会,正是因为他们不知道咱们家开了分店,也不知道你三弟妹开绣庄,且还开得不错,在他看来,我们被晾在洪都府,就凭两家店是不敢在这边拿货的,也拿不到,只能打道回袁州,走布庄的路子进货,下次再晾咱们一回,咱们自己也就有数了,以后不会再找上门去。”
草,陆承璋更气了。
这是把他们打回原形呗,什么仇啊?
陆洵看看他,笑道:“没什么好气的,只能说明咱们三家不是一路人,没有继续走下去的缘分,人家也不该咱们的,就这样吧,前面的帮扶咱还是得承情。”
陆承璋一口气堵在心口下不来,“我没您那涵养!”
哐哐捶了几下心口。
陆洵好笑,把巾子投到水里洗了,拧干挂好,这才道:“看开些,你换个方向想想,救了李存义的是你三弟,那是你三弟跟他义父的因果,跟你,跟我,跟钱家其实都没多大关系,处得来是缘分,处不来也不必强求。”
至于李太太、李家人,自然牵扯在这一份因果里的,如果这事真和李太太或是李家其他什么人有关,陆洵也不在乎,他们自己心里过得去那一关就行,经了这一回,往后跟李家怎么相处他心里也有个数了。
陆承璋不知道里边有李家的事,听陆洵这么一说,想想好像也是,不过心里还是郁气,道:“这种人往后咱家就别往来了,我现在想想钱弘和他店里那伙计的嘴脸我就气,这不是拿咱家当猴耍?咱还送他们那么多节礼,脸真大,居然好意思收下。回去就得跟娘说说,以后袁州那边少备一份节礼,那样的人家,咱还不稀得往来呢。”
陆洵笑笑,未置可否,脱了外衣也躺下了。
陆承璋倒是忽然一个翻身坐了起来,两眼放光道:“爹,你说这事李家知道不?钱家这么坑咱们,咱把这事和李世叔说说呗,总不能白给人耍了一场,对吧?”
陆洵好笑,李家怎么不知道,钱弘极大可能只是个帮着出头的,到正主那里告正主,那不是笑话吗?
而且他也懒得扯那些乱七八糟的,陆家能在县里开起铺子来确实是得了钱李两家帮助,他们只是中止这份帮助罢了,承骁救过李存义,李太太让钱家帮扶过他们,李云璧对承骁要是有那样的心思,想来承骁那样在乎柳渔的,也不愿再多往来给柳渔添堵,就现在这样,两不相欠,正好。
想通这一节,陆洵挥挥手道:“消停些吧,知不知道的跟咱都没什么关系,早些睡,明天一早还要去进货。”
“哦。”陆承璋蔫蔫地吹了灯躺下,心里还是颇难平静,又有些后怕,低声道:“这回好在三弟妹开了家绣庄,还帮着出了这样的主意,要不然咱们就难了。”
暗夜里陆洵应了一声,道:“承璋,经了这回事你要记着,有时候帮别人可能也是在帮自己,凡事不要太计较得失,脚下的路才能越走越宽。”
陆洵说得含糊,陆承璋却能听懂,说的是他凡事太计较,如果要更直观点,指的是柳家拿布、柳晏平和三弟合着做生意几件事上他的态度。
现在想想,若非家里当初愿意帮扶柳家一把,老三和柳晏平做生意也往里垫运费和路上的开销,让柳家兄弟能跟着一起做一趟大的,那么柳家的绣庄就不会这么快开起来,如果现在没有如意绣庄,应验到今日之事上,陆家今天这个坎就过不去。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