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弘走了,钱氏傍晚等到李仲珏回来,到正房与她请安时问了问情况。
李仲珏听她说了,也不太奇怪,道:“娘不知道?陆伯伯家现在也有三家绣铺了,承骁媳妇开的绣庄生意也颇红火。”
“再红火,单色拿不了五十匹吧?”
这是钱弘着重让钱氏打听的。
李仲珏九月底才去过安宜县,倒是知道陆家在县里那家绣铺早就改作了绣庄,不过想到是他舅舅让娘来打听的,下意识就没细说,只道:“承骁和他舅兄常往两浙走,做的也是布料的生意,许是从布号拿了布再沿途贩卖,这有什么出奇的。”
钱氏心思其实不在这里,她打听只是给自家大哥一个交待罢了,只是听到陆家如今竟是把生意扩得这样快,一时心里说不出来是个什么滋味,这和她想得完全不一样。
她原以为陆家秋布上要吃苦头,到这回进货就更是艰难,现在,哪里艰难?竟做成布号的大客户了。
那她之前是在干什么?岂不是枉做小人?还凭白把自己搭了出去。
想到李存义病好之后就收拾收拾又外出行商去了,临行前都没从书房搬回过正屋,钱氏就只觉得心梗。
也没有和儿子说话的心气儿了,挥了挥手让他离开,许久,才唤了陪房婆子过来,简单交待几句,让她把话带给钱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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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钱弘惦记的陆家人此时还在洪都府往袁州的水路上,柳渔进货挑款颇为上心,把各大布号都转过一圈,且绣庄还要进绣线和丝绵,回程倒是比之钱弘慢了一步,因而钱弘半下午就到了袁州,他们反而是傍晚才到。
陆承骁和柳晏平还要到袁州和附近六县找中人寻铺子,而柳渔却是要急着回安宜县赶那两百四十件订单的。
因而船只在袁州码头靠了靠岸,让陆承骁下了船,至于柳晏平,陆承骁不大放心柳渔几人,让柳晏平随船一起回安宜县,他自己去找杨存煦帮忙。
在袁州找铺子,杨存煦这个长住袁州的显然比只单纯托给中人要方便一些。
柳晏平也放心不下自己妹妹和那一船货,陆洵和陆承宗虽是男子,但要是碰上歹人也不济事,何况他其实也满心惦记织坊染坊的事,这趟洪都府一行,要说柳晏平和陆承骁是纯粹来作陪和保驾的,那还真不是。
两人自打进了洪都城那片布号集散地,眼睛就没有一时是闲着的,布号怎么经营,布号一天的流水大概能有多少,都没少估算,进到每家布号,里边有多少主顾,客单价又大概能有多少,无不留心着。
越看,对于开织染坊就越上心。
这要是把织染坊开起来,未来哪一天,他们肯定也能在这样的地方有布号啊。
两人这回程一路已经两眼放光探讨了几回,眼下也不纠结,他得回去先看看他大哥说的那块地在哪。
就连柳渔,也顾不得这小别离了,她和陆霜一路上取了笔墨,没少画衣样,也是一头扎进了绣庄的事情里,三个系列,担子不可谓不重,自然是抓紧用好一切可用的时间。
送了陆承骁下船,交待几句也就准备回去和陆霜凑到一处画款。
陆承骁见她送了自己就走,半点不舍得也没有,一瞬间心塞了。
也不顾陆洵等人就在不远处船上,捏住柳渔的手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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