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生二回熟,这回连衣裳都是当铺里赁的了,夫妻俩自己那一身好行头作抵压,花了五两银子赁个一天,比她花四十多两置办的可一点不差。
要说唯一不同,就是陆承骁身上少了充场面的玉佩,不过有既定印象留下了,有没有这玉都无妨。
还是一锭金元:“萧娘子呢?”
问话的是陆承骁。
玉不玉的,红娘子哪里还注意得到,满眼都在陆承骁手上那锭元宝,奈何再是眼馋,现下却是没法儿接:“不瞒二位,今儿不是老身不给面子,是咱们玉娘子如今已经赎了身,招待不了二位啦。”
她说着下意识看柳渔,想到萧玉娘说的,这位是来习房中术的,就忍不住多打量柳渔两眼,口中说道:“这位,公子,除了玉娘,其实我们楼里还有别的姑娘。”
她贴近柳渔,低声道:“于那一道也很是精通的。”
柳渔懵了一瞬,不过很快反应了过来,不知是这红娘子自己琢磨的还是萧玉娘替她描补,顺着这话儿就皱了眉:“我只听过萧玉娘这花魁的名头,她现在已经不在这里了吗?”
红娘子瞧着这两位的身份,一心想留着客,因而也不把话说死:“那倒不是,玉娘子在我们这里这么些年,总有些东西要收拾,倒还不曾离去。”
柳渔心下松了一口气,一抬下巴:“那你且问问,她见不见我。”
虽不曾沟通过,到底有一段师徒的缘分,能猜出萧玉娘几分心思,对红娘子的品性也知道几分,瞬间已经猜到萧玉娘用意,倒把那份傲慢不经意间露出了几分。
红娘子见她如此,倒越发信了萧玉娘的话,这小娘子她惹不起。
左右萧玉娘已经不算是留仙阁的人了,报个信的事,打发了个丫鬟去问。
不一会儿丫鬟小跑回来,说是萧娘子有请,柳渔和陆承骁顺利进了留仙阁后院,这一回那一锭金子倒直接省下了,赏了红娘子一锭十两的银子,算是谢她通传。
红娘子虽可惜那金子,不过人都不是阁里的了,这十两银子都是白捡,也没什么不乐意的,寻常萧玉娘的熟客过来听她一曲也就是十两银,知足了!笑得脸开了花。
第二次进了萧玉娘屋里,这里的摆设与之前没什么大差别,只是丫鬟婆子都撤下了,给她们领路的丫鬟把人带到,得了萧玉娘一小块碎银的赏,殷勤的给柳渔和陆承骁上了茶,也原路回了前边。
屋里就萧玉娘和柳渔三人,萧玉娘仍是警惕朝外望了望,见确实没人,这才与柳渔福了福身,道:“多谢夫人,我前两日已经赎了身,去衙门里销了籍,这几日便就等着夫人再来。”
又担心柳渔别是又花了一锭金子,道:“红娘子没收夫人银子吧?我有心想给夫人递个信,也不知夫人住在哪里。”
一口一声的夫人,让柳渔很不自在,只是她也清楚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便直入正题,问萧玉娘后续的打算。
萧玉娘想到昨日才收到的消息,父亲和一双弟妹早在九年前就没了,那一场灾难,逃到最后终究没逃过病和穷。萧玉娘眼圈红了红,道:“我也没个去处,便想着能跟夫人一起到袁州去。”
她说到这里,下意识看了一眼陆承骁神色,道:“二位放心,我这样的出身我心中是有数的,只是跟你们一路走安心些,路上决不出自己的船舱,待到了袁州,我自己赁个宅子,也打算好了做什么生意,此后便不往来了,绝不会带累夫人名声。”
扬州留仙阁,寻欢客可未必就是扬州人,免不了哪一日被熟人撞见,旧事被抖搂出来,真要跟柳渔还有往来,届时可就连累了柳渔的名声。
对萧玉娘而言,柳渔夫妻二人是她实实在在的救命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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