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的行为却让傅闻舟冷静下来。
沉默了一阵, 傅闻舟才继续说:“从我有记忆开始, 几乎每天都能看到他们吵架。”
“那个男人爱喝酒, 爱赌钱,还有很严重的精神疾病,他一喝酒或者一犯病,就会打我妈,也会打我。”
傅闻舟阐述的很平静,就好像他讲的是一个虚假的故事一样,但他身上轻不可察的颤抖却传到了简丛身上。
“一开始,他打我妈的时候比较多,但等我上了小学后,他就开始打我比较多了。”
“知道为什么吗?”傅闻舟轻笑一声,道:“因为我妈怕自己被打,就会把我推出去,反正他只是需要一个泄愤的工具而已。”
简丛心口酸涩地发疼,他直到此刻才终于明白,自己其实一直都放不下傅闻舟,他其实一直都在自欺欺人。
如果他不爱傅闻舟了,那他现在就不会连心脏都跟着疼。
他曾经想过很多,觉得傅闻舟跟他分手肯定是有苦衷的,但他又觉得无论什么苦衷,傅闻舟都不该这么武断地放弃他。
但现在听到这些后,简丛却忽然希望傅闻舟要真的只是腻了他,才跟他分手的就好了。
“我妈是被他买回家的,她恨他,也恨我。”
“她一开始应该是没病的,但或许是后来生活太压抑,她就也病了。”
“我不记得医院的诊断是什么,但她变得和他一样,也开始打我、骂我,有很多次她都差点杀了我。”
简丛无意识地咬着牙关,不自觉地将傅闻舟抱得更紧了。
“但我不恨她,在她还没疯的时候,她也曾经保护过我,也会为了让我上学一天打好几份工。”
“后来我初中的时候就开始帮别人做工,邻居们都很照顾我,让我在他们店里帮忙,然后他们会给我饭吃。有时候看到我伤的严重了,也会带我去诊所看大夫。”
“我就这么生活了十五年,到了初三的时候,我的生活才有了变化。”
傅闻舟睁开眼,看着月色下晦暗的花园,萧瑟的花枝狰狞纠缠,像一只只可怖的怪物。
“我那天回家很晚,打开门的时候,就闻到了很重的碳烟味。”
“他们死了,死得很难看。”
简丛预想到了结果,但亲耳听到后,他仍然感觉到了一股窒息感。
十五岁,他的十五岁还在无忧无虑地和家里人撒娇买游戏机,可傅闻舟却已经尝遍了一切常人想象不到的苦。
“简丛,你知道我当时的第一感觉是什么吗?”
“我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轻松和愉快,警察来的时候,我一滴眼泪都没挤出来,我甚至是笑着做了笔录。”
简丛眼眶一酸。
一直以来难以启齿的东西,真正讲出来的时候,却发现其实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难。
傅闻舟松开怀抱,双手轻轻抚着简丛的双臂。
他红着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简丛,用轻不可闻地声音问道:“你会不会觉得我很可怕?”
他的声音是抖的。
刚才讲的那么多,他的声音都没有过一点变化,但现在,彻底把肮脏的自己剖开给简丛看后,他却怕了。
简丛静静地看着他,没回答他的话,而是小声反问道:“所以你跟我分手,是因为什么?”
傅闻舟眼眶血红,他轻轻松开了碰在简丛肩头的手臂。
两人无声地站着,眼里都是对方。
半晌,傅闻舟才哑声道:“医生说,有些精神疾病是会遗传的。”
“我以为我没事的,可是、可是我那段时间会控制不住,我总是想让你一直陪着我,不要再和任何人相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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