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常殊狠狠闭眼,紧紧抿着嘴。
他现在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虞枭这四个月,根本不在所谓的老家,他那么配合地跟着离开,去的,是厉家吧。
厉家有多不可抗拒他知道,只要涉足,注定泥足深陷。
他能救虞枭,却救不了厉枭。
“哥?”
谢常殊抬眼时眼睛是红的。
他没继续说这个话题,只道:“我去端菜。”
虞枭看着谢常殊离开的背影,眼眸闪了闪。
他跟上谢常殊,努力表现得像以前一样,道:“阿姨说我走后你一直不开心。”
他本来要回得更晚,但他也察觉到他哥的态度不对劲了。
以前几乎每两天就有的视频通话逐渐稀少,在他回来前的这半个月,两人聊天框个都整齐了许多——都是虞枭发出去的消息,回复很少。
阿姨说哥的心态怕是出问题了,但他自己一直说没事,他们也没办法,只好把他们眼中的诱因找回来。
这份不对劲在晚上达到最大,他听见他哥屋里有动静,进门的时候缺被上锁的卧室门堵在外面,想愣了好一会,眼眸里的光缓缓沉淀成深色,吧耳朵贴近门缝,轻轻喊着他哥的名字,意图把他从噩梦中唤醒。
却隐约间,听见他哥一遍喊自己的名字,一边喊一边做噩梦。
不过他听到的那个名字是“枭儿。厉枭。”
虞枭周围情景骤然坍塌,转瞬已经置身冰天雪地,只觉得遍体生寒,很快又收到烈阳炙烤,烤得他头脑发昏。
他一直知道他哥有上辈子的记忆,可很模糊,模糊到名字对不上脸,模糊到连他都完全没有印象了。
可如今,他似乎正在苏醒。
不管他做再多,隐藏得再好,伪装得再彻底,只要他哥想起上辈子的一星半点记忆,他就足以被凌迟了。
是他做得还不够好吗?
还是神给他的宽限时间已经快到头了?
门把手被他的体温烤得发烫,他视线落在手上的纹身上,佛珠上挂着的小流苏正好扫到蛇头。
他眼中一片死寂,嘴角缺怪异地勾起来。
他以前治精神病的时候,听说有种药可以让人记忆衰退……
他像是重新抓住希望的亡命之徒,嘴角的笑容扩大到眼睛。
谢常殊常说他笑起来像天使。
可他现在,像鬼。
虞枭每天晚上都会被他哥噩梦的声音惊醒,然后起身在他哥门口蹲着,每天都会试着开门,但门每天都锁着。
神的帮助已经停下,剩下的要靠他自己。
虞枭盯着散乱在脚边的十几个药瓶如是想。
看见谢常殊眼底的青黑和偶尔出现的躲闪,虞枭努力维持着表面的冷静。
可他一直没动手,每天晚上恶魔催生邪念,他让人买了一瓶又一瓶的药。
可当清晨第一缕阳光照射大地,他哥拉开门看见他蹲在门口,怔愣片刻后,还是会把他从地上拉起来,把他拉到床上让他补觉。
还是会给他讲题,鼓励他报一个好大学,最好是最好的大学。
虞枭坐在自己卧室地板上,看着床下满到堵出来的药瓶发呆。
他深知吃了这些药的后果,他以前为了让他哥忘记凌枫就用过这个方法。
于是后来他哥连自己也一起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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