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都安静了,张朝鹤扒在门上侧耳听卫生间里的声音,里面除了偶尔会传来大鹅的叫骂声之外,再无其他动静。
程嵇雪捧场地鼓掌:“小张总真是身手矫健!”
张朝鹤看着他毫不掩饰的笑容,怒从心头起,决心一定要找个茬出来:“我的鱼呢!”
“在这儿呢。”程嵇雪折身回去料理台,徒手拎着尚未拍死的活鱼作势要往这边走。
“别!!”张朝鹤三步做两步冲了过去:“我来我来,别蹦下来!”
程嵇雪柔柔弱弱的,怎么能制服垂死挣扎的扁头胖鱼!
谁知它在程嵇雪手里本来还待得安安稳稳,等张朝鹤刚一接手,这鱼就立刻不知好歹地疯狂挣扎起来,甚至还用鱼尾愤怒地拍了一巴掌他的胸口!
张朝鹤忍无可忍,劈手抄起料理台上的钢背刀,照着扁头鱼的脑壳顶就是狠狠一敲!
扁头鱼一僵,张朝鹤狂霸潇洒地把鱼往水池里一扔:“不过如此!”
程嵇雪:请小张总不要借鱼泄愤。
他身上这件衬衫是彻底报废了,张朝鹤简单冲澡下来时,程嵇雪已经把壮烈牺牲的鱼兄料理好,正在烧热水准备先炖鱼骨高汤。
他做事很有条理,整洁中还带着一丝不苟的谨慎,一旁片得晶莹剔透的鱼肉片被整整齐齐地码在瓷盘中,像堆簇的粉色新雪。
张朝鹤好奇地拿筷子扒拉了一下,意外发现程嵇雪的刀功是真的不错。
他由衷敬佩道:“好厉害。”
程嵇雪受用地弯了弯嘴唇:“还要至少半小时,您要不要先歇一会?”
张朝鹤挥了挥手:“在家别老您啊您啊的,听着多生分——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吗?”
“刚刚宰鱼您不就出力了?”程嵇雪手起刀落,刚炸出来的二荆条辣椒和汉源花椒爆发出无与伦比的鲜麻香气,又被细细切碎,红得炽烈鲜活:“哎呀叫习惯了,一时半会可能改不过来呢。”
张朝鹤已经无心关注一个小小的称谓,在深夜——他刚饿着肚子和大鹅激情搏斗的深夜!
这样一捧碎椒足够粉碎他的所有理智!
对不起我就是深夜碳水怪!
程嵇雪用余光瞥了他一眼,张朝鹤的确被他勾得目不转睛,比打游戏时还要专注。
他有心炫技,煎鱼骨时花式颠勺,煎得焦香酥黄的骨肉裹着亮晶晶的油脂凌空翻起又跳跃着落下,鱼香一瞬间在厨房弥漫开来。
鱼煎得差不多后,程嵇雪把烧好的热水浇入锅中,锅底激出一捧氤氲的白汽,鱼骨浮起,程嵇雪娴熟地扣上了锅盖。
“呃……”张朝鹤实在受不了,真的太香了,香得他不得不努力转移注意力才能控制住自己不冲上去丢人地啃锅。
他翘着二郎腿大爷一样坐在沙发上到处乱看,突然发现门柜处好像放着一只精美的盒子——刚刚兵荒马乱的确不太能注意得到它。
张朝鹤打开来,天青色的锦缎上躺着那枚点翠胸针,翠俏如湖滴。
价值四百万的那种滴!
张朝鹤「啪」地一下把盒盖扣上,犹豫了一下还是把盒子放在了比较容易拿取的位置,又慢悠悠踱步过去围观程嵇雪下厨。
他刚进餐厅,突然听见程嵇雪在哼戏。
程嵇雪一改往日甜脆如翡的音色,唱腔幽咽婉转,略带如烟草一般的醇厚质地,是另一种独具韵味的美。
他的声音和油烟机的嗡嗡声混杂在一起,好像也掺杂了一丝烟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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