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着楼梯铁栏杆下了床,披上校服外套,拿着足有砖头厚的词汇书离开了宿舍。
二胖支着眼皮看见他消失,叹了口气,语气沧桑:“他这是决心要卷死我们这些平民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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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中生的宿舍不能用电器,不能挂床帘,熄灯以后的宿舍里面绝不能漏出一丝一毫的光亮。用台灯或手电筒,一来会打扰室友休息,二来被宿管突击查到还容易拖累别人。
而走廊夜里不熄灯,每每宿管查完寝以后,露台上,楼梯上,甚至走廊尽头的洗浴间都会出现不少身影:少数是出来刷题背课文的,另外多数则低着头奋笔疾书,都是补作业的。
缩在角落里某个戴眼镜的男生瞧见走来的身影,主动喊:“学神?”
纪礼朝他点了下头算打招呼,便趿拉着拖鞋下了楼。
眼镜旁边的男生穿了件大红色且背上还写着「辟邪」两字的睡衣,有点好奇地凑过来:“纪礼不是五班的吗?你和他居然认识?”
“别,我没那么大咖位。”眼镜低头继续奋笔疾书,“就是我每晚出来补作业,都能看到他经过而已,估计也在他那混了个脸熟。”
辟邪还是第一次熄灯后出门,自然不知道对方晚上还有那么丰富的经历:“人家年级第一不至于还天天晚上出来补作业吧?”
眼镜笑了一声:“看到他刚刚手上拿的是什么了吗?”
“书?”
“谁问你这个了。”
“书名我没看清啊。”
“专八。”眼镜看着对方瞬间瞪圆了眼,“对,我刚知道那会儿也是你这个表情,然后就明白了为什么你就拿不到第一名。”
“呃……”辟邪反应了足足十秒方才反应过来对方话里的意思,双手掐着对方的脖子拼命摇晃:“你一天不贬低我会死是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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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礼一路来到四楼,从这里开始终于没看见其他人,他停在窗台边上,将手里的书掉了个面,从后往前翻。
笔尖刚刚落在书页上,楼下忽然传来一声闷响。
连地面似乎都跟着震了一震。
纪礼手一晃,中性笔瞬间拖出一条划痕。
走廊上原本还隐隐约约能听到两侧房间里传出交流的声音,此刻也都在这一声过后消失了,四周安静得可怕。
相较之下,楼下的动静便格外清晰起来。
“你以为你想走就能走?”
纪礼抽出面巾纸在书页上压了压,吸干上面的墨汁,方才给刚刚看的单词画了个圈。
“你不就是看中了这次考试成绩会重新分班吗?分了又怎么样?就算你这次能逃到别的班,你还有本事逃到别的学校吗?真以为走了就见不到我们了?做什么美梦呢?”
纪礼在第二个单词下方画了根波浪线。
“敢不听话是什么后果你自己知道,都跟了寸哥这么久,他最不喜欢手下有人违抗,识相一点,我估计你也不希望接下来两年都被盯着吧?”
纪礼给第三个单词做了标记。
“别给我耍花样,就明天晚上,来疙瘩巷里……”
纪礼有点看不下去了。
整栋宿舍楼一共六层,分AB栋,能管事的加上驻守一楼的维修工大叔,满打满算也才三个人,再怎么一刻不停地巡逻也总会有顾及不到的时候。楼下那声音没遭到宿管制止,依然旁若无人地继续扰民,甚至还有越来越嘹亮的趋势。
纪礼半天没能默写出第四个单词,只得将笔帽盖回去,拿着东西下了楼,停在三层的楼梯间里。
再往下半层的地方显然就是噪音的声源,一共四个人,按站位可分为两边,呈包围之势三对一。
被包围的那位个子很高,但也很瘦,尤其是被三个身材宛如超前发育长得像熊的男生围在中央,怎么看怎么一副被欺负的小可怜模样。
小可怜估计是回应了句什么,纪礼没听清,只看见包围的那三头熊里明显是领头的熊一一把攥住了被围小可怜的衣领:“你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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