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纪礼说:“这个要求完不成,是不是该算你的问题?”
男生:“……”
他含着泪给自己灌酒,直手上酒瓶空了也没反应过来其实这个要求完不成,明明可以是双方的问题。
应云生不会那些转酒瓶的技巧,也是从他起,酒瓶终于有机会指向其他人。
周围原本看好戏的人一个接一个被迫加入战局,互扯头花扯出了纷飞战火。
十一点三十分,纪礼起身朝众人告别离开。
一旁于泽刚刚喝完一瓶酒:“这么早?不再玩会儿?”
纪礼收起手机:“不了,下次吧。”
走廊里亮着灯,两头空荡荡的,寂静得可怕。
纪礼走了没两步便停下,回过头问:“有什么事吗?”
应云生跟着停下,张了张口:“谢谢。”
“如果你是指刚刚的大冒险的话,”纪礼说,“我只是恰好也想给他找不痛快,你犯不着谢我。”
“可你就是帮了我。”
“原来你觉得我提议你去和别人接吻算帮你?”
“呃……”走廊里恰好有穿堂风吹进来,应云生静默地望着他离去,许久以后,方才一点点敛了视线。
又是这样。
每一次给予帮助后,却永远不会让受助的人有机会欠他什么。
不止是现在,过去也是。
应云生第一次见到纪礼的时候是十年前,那是恰逢暑假,他站在筒子楼下,闻着小区入口处的推车飘来的香味发了很久的呆。
他那天从早上起来便没吃过东西,父母昨夜忙着吵架此刻还在补眠,抽不出时间给他煮饭,家里又没有别的零食,才六七岁小孩的身体根本不抗饿,他大着胆子去厨房找吃的,结果是父母先一步醒来相看两厌,他被无名之火波及赶出来,还被骂了拖油瓶,骂了讨债鬼,被放话说以后永远不要回来。
小推车上面不知道卖的是什么,味道很香,身后一门之隔的地方传出摔打东西的动静。他身上没有钱,也不是个性格开朗的人,在学校没什么朋友,找不到关系近到能求助的人,唯一能算得上亮眼的就只有成绩。
应云生思索了很久,从墙上撕下张传单,捡了支不知谁掉在角落的笔芯,工工整整写了一行字,摆在一楼台阶上当招牌:帮写作业,五角一页。
「帮」字他还没学到,所以写了拼音。
应云生等了一个小时,中途有七八个牵着小孩的家长路过,反应却很一致,都是拉着自家小孩往远处避开。
天色擦黑,家家户户燃烧起炊烟,应云生正想拿起自己的「招牌」离开,却在这时被人叫住了。
来人和他差不多年纪,逆着火烧云的光停在他面前,站在台阶下,声音带笑:“请问还帮写作业吗?”
应云生点头。
对方便放下书包,从里面翻了翻,掏出两本练习册。
应云生认出来那是学校统一布置的暑假作业,语数两科:“我只能帮写数学。”
对方闻言便收起一科。
应云生翻开,里面干干净净,该写的地方一字没动。
除了题目,练习册里还有整页整页的知识拓展,有的又是大面积的题干材料。他还没来得及算明白究竟该收多少钱,对方却估计等不及了,直接掏出张红彤彤的纸币,塞在装订成册的练习题里。
“我妈妈还在等我,你先收着,写完再还我。”
应云生没来得及叫住对方。
等回了家周围空无一人时重新翻开扉页,他才看见空白处用中性笔写下的名字——
纪礼。他叫纪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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