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睫毛抖啊抖:“被撩的人是我,你紧张什么?”
应云生赶紧偏过脸,不敢再看他。
纪礼凑过去:“这么害羞,以后你打算怎么办?”
“什么以后?”
“如果不是遇上我,你这样能追到谁?”
纪礼这话其实完全是调笑,虽然他对应云生平日的学习生活没有亲眼目睹过,但也猜得到以应云生这样的条件,在学校绝对是众人议论夜谈的热门话题,压根不缺别人追。
应云生却道:“除了你,我也不会喜欢别人。”
纪礼失笑:“你这些都是从哪学来的?”
从哪学的,这样的口吻是完全是把他当成小孩看待。
应云生又把头转回去,就看到对方嘴角很浅的弧度。
纪礼不像他,平日里笑得其实不少,但大多数时候都是单纯为了迎合别人的话才拉高自己的情绪阈值,只有一两分的情绪波动都要表现出十分,毕竟谁都不希望自己身边的人天天摆着张送葬的冷脸。
打从对方突然作为插班生来到听风巷那天应云生就知道这人有两幅面孔,才六七岁就能拿暑假作业面不改色扯出那么一通谎话的人单单段位就不知道胜过同龄的小孩几条街。应云生最初也是因为这个才不愿意和这个新同桌深交,因为他清楚自己的情况压根瞒不住对方,那个年纪大伙已经过了会哭着讨糖吃的岁数,总喜欢装成大人以求得周围人的艳羡,他出于自我保护就会下意识想要藏起自己身上所有的狼狈。
可遗憾的是,最后还是被对方看穿了。
第一次被对方带去家里,第一次被对方送零食,第一次被对方监督学习写作业,生病被对方拉去医院,看着人游刃有余地挂号泡药下厨房,严肃地和他叮嘱好好学习的时候,他其实常常会有对方真的成了他家长的错觉。
只有偶尔被对方用年龄来说事,他气得蹦起来反驳的时候才会恍然意识到,对方明明也才比他大四个月。
偏偏始终独立内敛得仿佛他们之间差的是四年。
刚开始那这个理由呛回去,其实也想过要扒开对方成熟的假面,瞧瞧对方的内里是什么模样,可惜每一次对方都轻轻松松转移话题揭过去了,调笑的神态仿佛看一只胆大包天去扒饲主衣服的小动物,他缩在一边失魂落魄,对方还会伸手揉揉他脑袋上的毛。
相处的时光变得空白再重逢是个很神奇的节点。
应云生忽然道:“你现在是真的开心吗?”
纪礼疑惑地眨眼:“什么?”
应云生静了几秒:“你知道我是什么时候意识到喜欢你的吗?”
话题一下子从赤道转到北冰洋,纪礼猝不及防,想了想道:“舞台剧那天?”
应云生摇头:“前面。”
“玫瑰花那天?”
仍是摇头:“还在前面。”
纪礼提醒:“再之前我们都还没相认。”
总不可能是还在听风巷的时候就喜欢上了吧?那会儿他们的人都还没小学毕业,就算是普通人也有大把压根不清楚喜欢的概念,何况他们还是特殊情况。
纪礼自认不算想象力匮乏,但也实在没法想象一个十岁出头的小男孩就能有和另一个小男孩谈恋爱的概念。
这都不叫早熟,该叫基因突变。
“那个时候的确没从来往这个方向想过,因为在我已有的经验范围里,男生都是该和女生在一起的。”应云生说,“所以我刚刚问的只是「什么时候意识到」,而不是「什么时候开始」。”
他回答道:“意识到的时候是去年十月十五号。”
纪礼想了一圈也没想起来:“那天有什么特别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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