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身看向隋钦,少年正抬头,顺着缆车线,目光一路向上,看向望不见的惠宁寺。
“阿钦,你在看什么?”林白榆叫他。
“没什么。”隋钦收回目光。
他只是觉得好像来过这里,但记忆里从没到过这里,也许是错觉。
周沫定的民宿就在前面,大家一路奔波,都饿了,直奔小饭馆而去,先打算吃个过瘾。
这里也有各种卖佛珠玉坠的小贩,不过周沫阻止了他们,因为这里的都是从小商场里进的货。
吃完饭后,大家去了民宿。
山上民宿不多,只有两家,周沫定的这家是距离缆车处最近的,从房间窗外可以看见山峰。
女孩们住一间房,男孩们住一间。
因为太累,林白榆都没有打闹的心思,简单洗漱了一下,就躺在木床上休息。
窗外夕阳无限好,山峰上撞钟声传来,沉重地一声接一声,回荡在山间。
周沫趴在床上,说:“惠宁寺撞钟了。”
秦北北问:“怎么不是早上撞钟?我听说晨钟暮鼓,还是第一次知道晚上也会撞钟。”
周沫见林白榆在闭目养神,压低了声音和她解释惠宁寺清晨傍晚都会撞钟。
木屋民宿不隔音,微弱的对话声,与山间的风声,与钟声,组成了一首催眠曲。
林白榆就这样睡着了。
也梦见了许久不曾出现的隋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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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里,林白榆回到了林家,隋钦被带走。
屋门一关,她又受制于林有志一家,看不见,无法求救。
她死在了摘下眼睛上纱布的前一晚,还来不及重新看世界,还来不及去找隋钦,还来不及等他被无罪释放。
还来不及让隋钦知道,她明天就可以看见了。
媒体们大肆宣扬,旁人说她福薄,再没有一个隋钦从天而降,救她离开。
梦里,是看不见尽头的石阶。
隋钦停在山脚下,站在台阶前。
林白榆看不见男人的模样,但她知道他是谁,原来冷淡少年成熟后,会是这样挺拔高大。
昏黄的梦境里,男人抬脚上山。
晨雾浓重,露水微湿,林白榆看着他背对着自己,上了三层,而后跪了下来,叩在石阶上。
然后起来,上去,再叩。
每三步一叩首,无一例外。
从天色朦胧,到天光大亮,隋钦都不曾停下,好像这天地间只有他一人,每一个叩首都虔诚至极。
林白榆听不见声音,只觉得心口沉甸甸的。
他一定很疼。
他到底要求什么,为什么要如此的虔诚,是因为这样才能够如愿吗。
从清晨,到深夜。
九百九十九层台阶,三百三十三个叩首。
他额上的血干涸又新添,在台阶上留下痕迹。
隋钦一步步踏上了山顶,背脊挺直,从不曾停下,惠宁寺终于出现在他的眼前。
郁郁葱葱的树桠穿过惠宁寺的墙瓦,探出墙外,清晨的钟声终于被僧人撞响。
一声又一声。
隋钦踏上最后一层台阶,跪在宁静祥和的惠宁寺外,群山中,他如菩提子渺小。
林白榆追着他进了惠宁寺。
再看见场景,是在惠宁寺内,隋钦敬上三支香,跪在蒲团上,对着上方的菩萨跪拜,双手合十。
“弟子隋钦,随心而来,敬上三柱清香,愿所求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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