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月满打满算只有两千,付了五百的房租,还剩下一千五,倒又回到了最初最初的日子,够爷俩活命的。
“今天我们去公园湖边看看吧,我昨天下班听邻居阿姨讲,湖水边的花开了。”
“好,去看看,看看花。”
陈木把一条薄围巾给陈志田围上,三月初春天还泛冷气,厚衣服不能一下子脱下来,尤其老人得穿得暖和一些。
陈木推着轮椅带陈志田慢慢往公园方向走。
陈志田的身体状况越来越糟糕了,从脑出血做完手术后,精神就大不如从前,像是一下子老了十几岁,糊涂的时候也越来越多。
刚来A市那会儿陈志田像个小孩一样闹过,吃不惯这里的菜,对这里的天气也不喜欢,嘴里经常嘟囔着要回家回家,后来清醒的时候也问过陈木这里是哪里,为什么要来这里,令陈木难受的是,他连一个正经的理由都说不出。
“木,你是不是有什么苦衷。这一二年,我总觉得你有事情在瞒着我。”那时候陈志田这么跟陈木说,“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啊?”
“没呢,我这么结实,还能让谁给欺负了。”陈木把头垂得很低,不让陈志田看到他脸上的表情,“咱们爷俩一辈子没出去过,就是想带你来看看了。”
这种问题陈志田以前也问过,陈木当时也是同样的反应。
老汉心里明白他不愿意讲,自己多问只会给儿子增加负担和烦恼,所以能做的只是把手放在陈木手背上,轻轻拍了拍,安慰他,“好,和儿子在一块,哪里都是家。”
那大概是陈志田最清醒的一次,再后来,就总是犯糊涂。
附近的邻居们熟悉了以后,都知道这里住着个老实男人,有个坐轮椅的傻爹爹,都同情他可怜他,可是陈木却一点不觉得自己可怜,小时候自己就是他爸这么带大的,只不过现在轮到他来照顾他爸了而已。
就像他爸说的,只要爷俩在一块,哪里都是个家。
“那小娃娃怎么没来?”陈志田看着湖边几个放风筝的小孩,于是想起来问陈木道。
陈木推着轮椅慢慢踱步,“小娃娃还在北京,要念学的,等过几天会来看你。”
湖水漾起一层一层半圆弧的涟漪,春日的风里携着新鲜的温度拂在脸上很舒服,陈木闭闭眼。
小孩三月份开始忙毕业的事情了,估计要一直忙到六七月,之前隔两天就要飞一次A市,最近要四五天才会来。
赵祝轩来了就陪陈木和陈志田出去逛,A市的景点还是蛮多的,他们聊的东西也很多,最近吃了什么,做了什么,遇到了什么有趣的事,几乎什么都聊,唯独对于某个人,两人都保持缄默只字不提。
一开始陈木想问小孩,是因为害怕,害怕事情败露。
小孩安慰过他,告诉他计划很顺利,程立段的势力和手段不是他们所能想象的,除了找了两个假人伪造出一场坠崖车祸,连警方和法医那边的关系都打通了,配合他们给程锦明演了这一出戏。
陈木听了也说不出是什么样的心情,感觉明明已经和过去告了别,但又觉得有什么线在牵着他系着他,让陈木不敢回头,只敢往前跑。
可是舒心的日子没过多久,陈木的爸就出事了。
因为陈志田的腿脚不好,陈木和赵祝轩担心陈志田晚上起夜,就给两个卧室连上了打铃,只要陈志田按一按旁边的按钮,陈木就会起来带他去厕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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