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身上传来隐约的清香味道,是某个沐浴露品牌特有的后调,原清濯亲自在专卖店挑的。他萌生出一种亲近的想法,想凑上去抱一抱闻一闻,但理智把这种冲动压了下去,时机还没到,他不能做这种奇怪的举动,原榕肯定会生气。
原清濯意识清醒,毫无睡意,他无奈地在心里叹了一息,忽然有些后悔答应留下来睡觉。
今夜还那么长,要怎么熬过去?
和他情况差不多,原榕的思维也很活跃,只不过他脑子里的想法要单纯许多。
他在想,和原清濯这种相安无事的状态能持续多久呢?会不会高考结束后又恢复成以前的样子,两个人相看两相厌。
人都有惰性。原榕觉得他的惰性犹甚,当年和原清濯关系疏远得太突然了,他花了很长时间才克服对兄长这个角色的过分依赖,给自己划定一个绝对安全的保护距离。
现在,性格里的劣根性又上来了,没办法,人就是一种屈从于温暖的动物。和原清濯缓和的状态让他有些得意忘形,以为自己还是从前那个不论做什么都有人惯着的小孩儿,一想到现在所享受的一切随时都有可能被收回,他就觉得很难过。
不得不承认的是,他无论如何都不想和原清濯走到最难看的那一步。就算原清濯有些霸道,不讲理,甚至还有一点点难以言说的控制欲爆棚,可他对原榕那些年的好是实实在在的,不掺杂任何水分。
越想越难受,原榕感觉自己在钻牛角尖,困意袭来时,他模糊地开口问了一句:“以后我们能不能不吵架?”
身侧很安静,少顷,原清濯嗓音低沉道:“嗯?你说什么?”
“我说,以后能不能不吵架。”
原清濯愣了一下,应道:“可以。”
非常果断干脆的回答。
原榕被他这句听起来不太走心的话给说清醒了,当即半坐起身问:“真的假的,你该不会是在敷衍我吧?”
原清濯也转过来和他对视:“是真的,以后不会。”
“高考以后也不会吗?”
“当然。”
原榕的心踏实了半截,又闷声说:“应该也没之前那么讨厌我了吧。”
“谁和你说的我讨厌你,”原清濯严肃否认,“从来没有的事儿。”
原榕反驳:“那你之前为什么总欺负我,把我弄生气了你就开心了。”
原清濯:“……”
这件事不大好解释,当时他也才十六七岁,正是叛逆不懂事的年纪,至于那时候的心理活动,连他自己回想起来都觉得有些变态。
原清濯头疼不已,却还是耐心地答:“是我不对,我太坏了,给你道歉行不行?”
原榕凑上去靠近他,又认真地问了一遍:“你说的都是真话,真的没骗我。”
“没骗你,千真万确,”原清濯拍了拍他的背,“你要是想知道,以后我都给你说。”
原榕这才身心舒适地躺回去。得到原清濯的态度就够了,过去的事他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或者以后想办法让原清濯将功补过。
总之说开了不就好了吗,两个大男人有什么可勾心斗角的。
他重新闭上眼,伴着夜雨声准备睡觉。
这时原清濯轻声问了一句:“原榕,马上就要高考了,那天你想让我……我们陪你吗?”
原榕含混地答:“陪什么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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