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中年女人身旁和其他往来的客人推杯换盏,偶尔在间隙时才会转过身来,无声地打量原榕在做什么。
至于原榕呢,他就负责和齐逾舟华一鹤坐在一起吃吃喝喝,其余的什么都不管。
印象里华一鹤打扮得特别帅气,隔一会儿就转过身问他发型有没有乱,衬衫有没有褶皱云云。原榕打趣道:“这么紧张,是不是打算去约会啊?”
华一鹤轻咳两声:“反正不是和你。”
“有情况,”原榕阴险地笑了笑,“那个人是谁?我认识吗?”
“你当然认识,如果今晚我向他表白成功了,改天就请你们一起去吃饭。”
语毕,华一鹤神采飞扬地站起来:“不跟你说了,我要去赴约了。”
原榕和其他几个好友目送他消失在会场,随后继续坐在角落里聊天玩游戏。
不料隔了半小时华一鹤就回来了,他的神情有些凝重:“……原榕,你过来一下。”
“怎么了?”
原榕被他拉到会场旁的走廊,猝不及防听到他问:“你哥哥是不是也参加了今天的晚宴?”
“对啊,但是我们两个全程没有说过话,怎么了,是发生什么了吗?”原榕不解地问。
华一鹤欲言又止:“你跟我来。”
他拉着原榕坐上电梯,直奔休息区。这场晚宴由江家一手操办,定址在市中心的CBD商务区最豪华的酒店,沿着会场一直坐到顶楼就是各种套房。
走进楼道,无数穿着礼服的男男女女站在各处交谈、调笑,不乏有人在大庭广众之下搂抱着一同回房间。
被领到这样的地方,原榕霎时有些不太好的预感。身旁的华一鹤悄悄拽着他的袖口,隐晦地提示:“你看2906房方向……那个是不是你哥哥?”
顺着他说的数字看过去,原榕的脸色倏然变得煞白。
走廊拐角的落地窗前,他看到原清濯把一个女人按在墙上拥吻,从这个角度只能看到青年的侧脸,但依稀还是可以凭借那俊挺的轮廓辨认出是原清濯无疑。
他从来没见过原清濯这副样子,沉迷而认真,笑起来坏坏的,引诱的各种方法手到擒来,没过多久便将女人带到房间门口。
原榕的脑子轰地一下炸开,他也不知道哪来一股勇气,也不管自己有没有打断别人好事的资格,只凭着心底捉摸不清的愤怒情绪冲上去,快步追上去拉住哥哥。
原清濯将女人抱在怀里,单手从他那名贵的西装外套里摸出房卡,就在两人要关上门的那一刻,他的衣角忽然被门外的原榕拽住。
“喂,你……”
房间里很暗,没有开灯,原清濯的大半张脸隐匿在黑暗里,他微微偏过头,眯起眼睛看着原榕,用低哑的嗓音不屑地说了一个字。
“滚!”
厚重的门板嘭地一声摔在原榕面前,没过多久,里面传来女人的喘息声。
“……”
原榕微张着嘴,难以置信地看着那扇紧闭的门,很快双眼就变得湿润起来。原清濯从来没这么跟他说过话,他竟然为了一个女人凶自己?
而且还在这样的场合做这种不合时宜的事,这是人能干出来的?
他气愤地攥紧拳头,不受控制地对着门板一顿乱锤,多亏这时候华一鹤快速抱住他,遏制了他疯狂的动作。
撞见这种事儿,晚宴也没必要进行下去了,原榕看所有的东西都会下意识反胃,他浑身发抖,失望至极,宴会中途便失魂落魄地离开。
那天晚上看到原清濯醉醺醺地回了家,他的第一反应就是冲上去质问,恨不得和他打一顿。
原榕没想明白为什么自己会如此愤怒,甚至衍生出一种遭人背叛的感觉。后来过了很久他才终于想清楚,或许是因为他潜意识里无比崇拜原清濯,也在一直努力向他看齐,可有一天原清濯虚伪的面目就这么被揭穿了,他真切地感觉到愤懑。
原清濯出国了,他花了一整年的时间学会如何祛除原清濯给自己烙下的刻印,也总算接受了两人会分道扬镳、渐行渐远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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