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英国公夫人离开了,她们上了马车,张四姑娘眼睛一红,还有些生气,“母亲,你为什么要这般低声下气,咱们家难道还比不过文远侯家么!”
张夫人便真生气了。
她重重的一巴掌打在女儿的手臂上,“来之前,我说了多少次,不要生事不要生事,今时不同往日,你们遇上折家女便要避开,免得生事端,偏不听——”
坐在她们旁边的张五姑娘听了也生气,“母亲,难道就因为那个折邵衣么!什么今时不同往日,即便她如今有了靠山,咱们家也不是文远侯家可以比的。”
张夫人这回也不打女儿了,只打自己。
“怪我,怪我没有教好你们兄弟姐妹,各个都是混账,是来气我的。”
张四姑娘哭道:“我们今日丢了如此大的脸,母亲,你还骂我们。况且今日之事,都是那三个贱蹄子——”
张夫人怒斥,“我真是惯坏你们了!”
她骂道:“之前你哥哥打了沈怀楠,人家闭口吞了这顿打,我就说之后要避开他们。这世间的事情难说的很啦,今日起高楼,明日楼塌了,谁也不能保住我们家之后一直富贵。”
“何况人家也不是一直塌着楼,人家也是要起高楼的!眼看着他们家就起来了。”
“他先生虽然说是桑先生,但破船还有几斤铁呢!如今他跟盛瑾安一块,亲如兄弟,日都在一块,这是攀上了!”
“他如今又在澹台府上走动,别人也许看不上他,但能行走在英国公家和澹台府,我们家又不是什么权贵世家,哪里敢还看不起他!”
她闭上眼睛,颇为心累,“打他的时候,他还是个一拳就能打倒之人,如今你再瞧瞧!你兄弟还敢去打他吗!”
“再说折家九姑娘——你们去招惹她做什么!”
“如今在京都,她也是个人物了。她先生,澹台老夫人,那是何等的人物,就是我见了人家,也要恭恭敬敬的请安行礼。她如今又出入东宫,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她是一日去澹台府,一日去东宫,虽然说是去陪太子妃说话的,但人人都知晓,太子妃处理东宫事物的时候,她就在旁边看着,跟个亲妹子也差不多了。”
“她还跟云州秦家的女儿要好,那是陛下面前也说的上话的,再者说,她还得了陛下的话去为宁安公主守祭堂,披麻送棺出京。”
“一桩桩一件件,哪个不是让人说道的,怎么偏偏就你们觉得她还是以前那个好欺负的庶女?”
张夫人越说越气,“看她不顺眼的人多了,怎么别人不去挑事,偏偏就你们两个去撞人家——要是有些手段还罢了,这是一点手段都没有,凭白让人家觉得蠢。”
“——你们以为今日的事情你们吃亏了?要是再闹下去,何止是吃亏!你们还觉得委屈,委屈什么!前几日宁梧公主训斥她,你看她最后被罚了吗?”
“赵贵妃都被训斥了。”
她叹气,“不是我骂你们,而是今时今日,她不是咱们家说惹就惹的,固然不会动摇到咱们家的根基,可是动你们却不是什么大事。太子妃万一给她做主,你觉得咱们家能保住你们吗?”
张四姑娘先被吓住了,后来又觉得母亲实在是胆小。
说来说去,不过是折邵衣攀上了一些贵人,又不是文远侯家自身硬。
她哭道,“分明是母亲胆小,她才如此之势,母亲就怕了,难道她日万一有人富贵点,咱们就要低头认错吗?”
张夫人却摇头,失望的说,“我最大的过错就是没有教导好你们兄妹几个,你们一个个的目光短浅。”
“活到我们这种岁数,大概就能看得出来什么是命。有些人啊,是行大运者,惹不得,人家不来报复我们,我们避开就好了,如今你们不仅不避开,还要去报复人家,实在是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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