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了戏班子去澹台府说起,如今府里面的莫管事和黄妈妈又都是长公主府出去的,自然是有香火情的。
重华长公主刚给出的管事和管事妈妈,还是记得的。她感慨的道:“莫管事年轻的时候是上过战场的,真正的国之功臣。不过战场上的兵就是这般,像他没有挣上官职就直接伤了身子不能去战场的,只有蹉跎后半生了。”
折邵衣认真听。长公主又用勺子轻轻挖了一块果酱吃,然后才道:“他长得好看,我觉得在其他的地方蹉跎,不如来我这里蹉跎,至少能不愁吃喝,他就来了。”
“哎,早年的时候,我看他也是觉得好看的,但后来,他留起了胡子,我总觉得不好,又不能强让他去刮掉,便让他做管事了。”
折邵衣没有露出惊讶,只是点了点头,“原来是这般啊。”
怪不得莫管事如今一点胡子也没有留。
六十的人了。
她说,“我和怀楠定然会好好善待莫管事和黄妈妈的。”
重华长公主就笑,“黄妈妈可惜了,待在我这里不得意,但真没办法,我见不得她在我眼前晃。”
“你要是能让她有一番作为,也算是做了一番好事,她算账极为厉害的。”
折邵衣心思转了转,然后眨了眨眼睛,“——我知晓了。”
重华长公主笑起来。
她起身,“走,我带你们去水榭。”
水榭就是听戏的地方。
几人跟着走,一路上看见的摆件十分奢华,处处透着有钱两字。院子里繁花锦簇,游廊上吊着无数的六角宫灯,若是晚上来看,定然是好看的紧。
等到了水榭,便发现这里的水榭跟其他处不一般。唱戏的亭子立在中央,四面环水,外间便有看起来很是舒坦的椅子。
椅子有躺椅,摇椅,贵妃榻,还有小板凳,高凳子,长凳子,竹椅,木椅……应有尽有。
重华长公主过去,挑了张摇椅坐下,“你们自行坐吧,听戏本是个欢轻松的事情,千万不要拘束。”
折邵衣好喜欢这里啊!秦青凤一点也不客气,拉着她和宁平就往贵妃榻上去,榻上宽敞,足够可以躺下三个人。躺下去之前,只以为是个普通的贵妃榻,躺上去之后才发现,这上面的褥子书竟然是冰凉的。
到底是什么面料!三个人在榻上不想起来,幸福的躺出了一个自在的姿势。
盛瑾安十分羡慕的看了眼,想了想,也选了张躺椅,这个舒坦。
宁平躺在贵妃榻上,瞬间感觉这日子可真好,要是能跟重华长公主一般过一辈子,不是也挺好的吗?嫁人其实也没有什么好。
折邵衣也觉得这种日子实在是享受。她要是能隔个三五天就能来听一场戏就好了。
能不能回去之后,也将西城的戏院改一改,改得更加享受一些,这般还能将戏票定高一些。
秦青凤则是一脸严肃,因为今日听的是一场打仗的戏,正在唱战败之后各家分离,百姓皆苦。
而战败的缘由是守城的将军投降了。
她听见愤慨处,忍不住出声,“一旦有战争,打不赢便是愧对天下的百姓。”
“若是将来我为将军,不驱贼寇三千里,我是不会返秦的。”
她哼了一声,“死也要死得其所,怎么能开城门投降呢?”
越听越生气,她干脆捂着耳朵,“再好听,我也不愿意听了。”
折邵衣,“别生气……”
她小声的道了一句,“这是根据禹朝林寻将军的事情编的,虽则开了城门,但是禹朝气数已尽了,再抵抗,死的人更多,他投降也是无奈之举。”
“后世之人,倒是不责备于他。只是这戏词编的,实在是有失偏驳,将责任尽然归于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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