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我有些记不清当时的心情了。如今的我早已不再是过去的我,”他说,“也许如你所言,我能听到‘那东西’的声音,确实是出于愤怒与仇恨。而现在回想起来,也许那不过是个托词,我答应祂的条件,只是因为我想答应祂。”
一如印第安人眼中的特斯卡特利波卡会做的那样。
“那你……”
我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开口了。
反倒是费尔南多扯了扯嘴角。他看向我时,眼底的百叶窗打开,那几不可查的温柔再次归来。
“我说过,妮可,”他温言道,“对你,我没什么可隐瞒的。”
“你为祂做了什么?”
“没做多少。”
他坦然回答:“我与祂达成交易,之后几百年,我一直在美洲游荡。很长时间之内我并没有在美国,而是逗留在我的家乡墨西哥。是你的父亲找上门来,妮可。”
“我爸找上了你?”
“他希望我能潜入到卡塔尔内部。”
费尔南多的神情中浮现出怀念的色彩:“阿瑞斯对我说,卡塔尔会对发现的叛徒处以极刑,可旧神们不会死,至少不会轻易死去,天生就是干这行的料。”
“他为什么找上你?”
“这是什么问题,chica,”费尔南多失笑出声,“除了我之外,还有说西语的旧神吗?”
也是。
他本就一副西裔的面孔,对墨西哥更是了如指掌。我爸会找上费尔南多,理所应当。
“那段时间也是我成为现在这幅模样后最为快乐的时间,”费尔南多诚恳地说,“就在我们的卧底计划收尾前夕,我察觉到了祂来了。”
“来了?”
“附身在人类身上,与现实世界发生真切的接触。”
“‘那东西’二十年前才刚刚找到附身人类的方式。”
“没错。与此同时,新神们展开了拉撒路计划,”费尔南多解释,“是我说服了阿瑞斯加入他们,去了解新神究竟想做什么。然后我意识到,不论‘那东西’究竟最后会怎么样,都不能让落到新神手中。”
“所以你炸了基地。”我看向四周。
“所以我炸了基地。”
一语落地,费尔南多再次看向我。
“但我没想到新神放弃了,阿瑞斯没有,他甚至以自己的灵魂作为代价孕育了你,”他说,“妮可,在一些文明中古时的人类会通过献祭的方式生产出神明在人间的形态,这与你的出生几乎没有任何区别。”
“可是……”
费尔南多说到这里,我反而困惑了。
可是作为一名“叛徒”,直到我出生,他与“那东西”的交易不就达成了吗?
只要费尔南多把“那东西”引到我面前来,让我吸收了祂,或者祂吸收了我,一切就会结束。
“你没有,你没有伤害我。”
道出“伤害”一词竟然是那么的艰难。
在我的观念中,谁都可能会伤害我,唯独我爸和费尔南多不会。
“为什么,费尔南多?”
他没有立刻回答。
费尔南多搓了搓双手,视线不自觉地漂移。
昏暗封闭的废墟并不是谈心的好地方,离得还这么远,他好像轻轻笑了一下,但笑声淹没在哗啦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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