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谦亦回答得平淡,心中却像有小鹿在乱撞,撞得七上八下的,这完全不像是他认知范围之内的顾凉城啊!
男人没牵他的手,迈着步子走在少年前面,每一步都很稳健,看不出任何异常,却又像巍峨的冰川,已将所有风口,都封存在了自己心底。
他俩上了车,他第一次没替他系安全带,甚至连车门都没替他开。
王谦也没说话,拉开副驾门乖乖坐了进去。
扶住方向盘的玉手连手背都有酒惹的红痕,男人发动汽车,却面不改色的。
王谦看了看他,想说你喝酒就别开车了,可触及到那狼寒冽的目光,硬生生把话儿噎了回去。
好在一路都很平静,像是怕伤着肚子里的宝宝,他把车开得很稳,没有任何要飙车发泄的欲望。
一路平安回到别墅。
王谦摸出课本写作业,顾凉城仍旧没说话,默默去洗手间洗澡。
王谦有点担忧,愁着眉咬了下笔杆,睨了眼洗手间玻璃门,直到噼里啪啦的水线声隐隐传出,才埋头继续写作业。
写到一半,浴室里突然传出沉闷类似于重物撞到墙壁的声音,整栋别墅都随之微微一震。
王谦吓得笔杆脱手,刚写好的字拖出一记长长尾巴,顾不上涂改,急忙扭头看过去。
玻璃门上写出一道朦胧的肉影,水线声还在继续,肉影一手撑着墙壁,一手在撩头发,是活的。
不是人晕倒砸到地下的声音。
王谦舒了口气,拍拍胸口转身,继续写作业。
顾凉城洗了许久,他出来时他的作业都快写完了。
依旧是没有任何语言交流,王谦忍不住斜眼去偷看他。
那狼一只手无力垂着,头发耳朵湿漉漉的搭着,尾巴也没擦干净,上面还滴着点点滴滴的水珠,焉焉地垂在浴巾边缘,像条装饰品。
他坐到了床边,修长白皙的手拉开抽屉,摸出一卷纱布,一包烟。
对,是烟,不是棒棒糖!
那包烟很奇怪,上面没有任何标识,烟头的包装纸程五颜六色,由浅至深,顾凉城抽出支颜色最深的深褐色。
默默点燃,叼在嘴里深深吸了口,烟丝儿缓缓腾起,浓烈的尼古丁气息在卧室蔓延开来。
王谦只觉胃上一阵翻腾,赶紧捂住嘴,发出一声类似猫叫的呻吟。
顾凉城一愣,明显抬了下眼皮,却没看他,将燃烧的烟头朝外,放在了床头柜,又拿起纱布,抬高另只手,朝上面缓缓缠绕。
王谦才看清楚,他一直垂下的那只手,手背上有些破口,红焰焰的血染花玉色肌肤,像朵破碎的玫瑰被暴雨摧残到七零八乱,裂掉了花瓣。
香烟还在继续燃烧,王谦受不了想吐了,捂住嘴冲进厕所。
好像吐着吐着也就麻木了,难受也就那一阵,虽然每次都吐得眼泪直掉,吐完认认真真清洗自己,这也成了很流利的过程,就像起床后刷牙,上完厕所后冲水……
虽然恶心到不行,就像肚子里的那个新生命,当你逐渐感觉到他的存在,所有的事情,仿佛都变成了顺理成章。
可是明天,他就会离开了。
或许现在,他只是一个细胞,不会有任何感觉,就像身体的某个部分,或许就像眼角的那颗泪痣,那么小的一点,用专业的设备将他点掉,他也不会痛吧?
可是为什么,我的心会痛呢?
拼命的用冷水冲脸,冲脸,再冲脸,难闻的尼古丁气息好像永远挥之不去,还烧灼肺,冲进血液刺激着身体感官。
少年烦躁的抬起头,看镜子时,才发现顾凉城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门口。
他眼神冷冰冰的,一只手被雪白纱布缠裹着,能见到隐隐血迹。另只指尖架着香烟,一口口的吸,像是故意惩罚他那样,将烟雾全部喷进洗手间。
王谦很是火大,难怪他吐完还想吐,烦躁的转身,一把夺走男人手上的烟,摁在洗手台狠狠碾灭,将剩下的半截塞回男人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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