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太监脸都绿了。
太医院的太医那可是侍奉皇帝和后宫嫔妃的,等闲臣子都不能随随便便宣召,又怎么能宣来医治训刑司一个贱奴?
还是前朝的罪臣之子?
可是违抗宁渊候.....这又等于是把他们的脑袋往闸刀下面送啊!
杨公公是宫里的老人了,尖着嗓子开骂:“糊涂东西!宁渊候身体抱恙,还不赶紧收拾一间干净的房间,请太医过来!耽误了侯爷,仔细你们的脑袋!〃
几个太监这才如梦方醒,两个拔腿去传太医,两个粗手粗脚的去抱地上的沈星风。
肖祁寒皱眉,上前弯腰温柔的把沈星风抱了起来,抬脚就走。
小德子不解的问杨公公:"师父,这贱奴和侯爷.....”
杨公公脸一黑:“胡说八道什么!今日侯爷路过训刑司,身体抱恙,从未和这贱奴见面,你们要是还想要自己的脑袋,就给我把嘴巴扎严实了!”
江太医一进屋便伏地而拜:“微臣叩见侯爷!”
肖祁寒上前轻轻扶起这位老太医,领着他到床榻边,语气急促:“江老,请看看他。”
江太医瞥了一眼床上的人,登时间倒吸了一口凉气!
第6章 无奈
那年轻的少年平躺在软榻上,面色惨白,毫无血色,耳根后有一条沟壑般深邃的鞭痕,黑痂凝固,连带脖颈后的肌肤都是一片青紫色。
他的手仍旧捏的死死的,攥成拳头,手腕的角度有些古怪。
这孩子的腕骨曾经断过,而且显然没有经过治疗和休养,已经长歪了。
断骨错位,怕是一辈子都拿不起重物。
这少年,已经废了。
饶是江太医行医几十载,也从未见过被折磨成这般凄惨的人。
而且还是个孩子。
医者仁心,江太医想到自家那衣食无忧的小儿子,又看看床上的人,不免在心里念了两句“善哉”。
“江老,莫要耽误。"肖祁寒在背后催促。
江太医如梦方醒,忙的上前一番查看。
约莫一炷香的功夫,江太医才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道:“回禀侯爷,此人伤口感染严重,气息微弱,低热不退,危矣。"
肖祁寒坐在床边,不耐烦:“就是知道危矣才找你过来,你说的这些本候都知道,你只管说能不能救,怎么救。"
肖祁寒是一介布衣出身,对谁都谦逊有礼,身居高位也从不端侯爷的架子,这番愠怒的语气已实属罕见。
江太医登时间只觉得口干舌燥,额头冷汗“扑簌簌"往下滚:"还是先用参汤吊着吧,能不能挺过去还要看他自己的造化了。只是这训刑司阴冷潮湿,实在不宜养病,侯爷要想此人无虞,还是得想办法把人给挪到别处去啊....
肖祁寒脸色阴沉,眸光落在沈星风的脸上,却多了几分分外的温柔。
他何尝不知道,沈星风在这里的日子不好过。
但从训刑司里带走一个罪奴,谈何容易?
两年前楚国国破,那一夜死了多少人,肖祁寒自己都数不清,浓浓的血腥味时至今日都弥漫在这深宫高墙之中,久久散不去。
万壑帝登基仅有两年,这个新建立的王朝还处在襁褓之中,当今天子凶虐而又多疑,哪怕是他肖祁寒助他登上了皇位,他也依旧感受到了万壑帝眼里日趋浓郁的提防和杀机。
所以,万壑帝一登基,他就主动卸去了兵权。
这训刑司里的,分为一般奴役和像沈星风这样的罪奴。
他们大多都是曽经的王孙公子,随着身家沉沦,被贬为奴,没有皇帝的首肯,至死都不会从这炼狱里逃出。
肖祁寒眸中有着汹涌起伏的浪潮,良久之后,他开口朝外面唤道:“杨公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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