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辞别了父母,在姑苏开了一家药房,扶家小公子满月那日,他也去了。
那抱在怀里软软的婴孩,是他漫长生命里,抽枝长出的新的希望。
他把自己亲手做的平安锁,挂在了扶易的脖子上。
他希望他平安。
十六个冬春秋夏的轮回,他终于等到了扶易。
他日日跟着扶易,看着他蹒跚学步,牙牙学语,看着他出落的越来越耀眼,他笑起来很漂亮,一如当年温觉的模样。
陆衍寒欣喜若狂,躁动和蠢蠢不安像是春日被埋下的种子,忍不住破土而出。
他想拥有他。
……
也是从那一日起,扶易便常常往陆衍寒的药房跑。
陆衍寒给病人诊脉,扶易就乖巧的蹲在一旁捣鼓陆衍寒的药草。
待陆衍寒送走病人,扶易已经趴在那一堆散着药香味的药材里睡着了。
陆衍寒走过去,轻轻的把他抱了起来。
扶易迷迷糊糊的睁开眼:“衍寒哥哥,你别吵我啊。”
陆衍寒的记忆瞬间被拉回到很远很远之前。
那时他们还在药王谷。
没有背叛,没有猜忌,也没有仇恨。
温觉就经常睡在他炼药的房间里,像是小猫儿似的,在午后惹人醉的阳光里打瞌睡。
他叫醒温觉的时候,他也是这么说,“衍寒哥哥,你别吵我啊。”
陆衍寒的眼眶一瞬间湿了。
“你还记得的,对吗?”
扶易呼吸沉沉,早已睡去。
陆衍寒低头,吻了吻他的唇角:“好好睡吧,小懒猫。”
……
扶家人挺喜欢陆衍寒这个大夫的,扶易就更是缠着陆衍寒。
姑苏的一个雨天,扶易突然发了高热。
陆衍寒担心的不行,十七年前的梦魇仿佛重现,令他惊惧。
他抱着浑身滚烫的扶易,从未有过的慌张。
好在,翌日清晨,扶易退了烧。
陆衍寒亲手煮了粥,喂给他喝,扶易耳尖通红,他盯着陆衍寒:“衍寒哥哥,我们在一起好不好?”
陆衍寒吓的手里的碗直接摔在了地上。
扶易;“你不喜欢我吗?”
陆衍寒别开了脸,捏紧了手。
喜欢,他怎么不喜欢。
不然又怎么会苦等这么些年。
可是,他怕了。
十六年前,温觉的转生就是因为为了好他在一起,把家里人带回去,不久就去世了的。
如果他永远以一名兄长的身份,看着他成家生子,是不是才能成全了他一生平安喜乐。
可他……
又怎么甘心。
扶易见陆衍寒苍白的脸,似是明白了。
他点点头,笑:“衍寒哥哥,我知道了。你不用勉强自己的。”
这一年的秋天,扶易十八岁了。
一年,这孩子似乎长大了许多,人也不爱往陆衍寒的药房里跑了。
陆衍寒终日等在门口,总望不见那个熟悉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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