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流湍急。
方辞人生的俊俏,快而立的年纪看着还像是刚及弱冠,方辞人吃得开,把几位婶子逗得前仰后合。
说笑中的方辞眼尾余光扫到水中一丝不协调的事物,警惕着起身望去,竟是一个受伤昏迷的男人搁浅在溪流中较浅的岩石上,皮肤泡的灰白。一把扔下衣服跳进溪水里,朝男人走去,溪水湍急的很,阻力很大,脚下参差砾石,每一步走得极为小心。
“小方啊,当心些啊——!”婶子们都是以水为生,水性极佳,扶着方辞,一起合伙把男人抬到岸边。
方辞在宫中教林展庭也从一伙的御医那儿学了不少本事,探了探颈动脉,触之冰凉的皮肤传来细微的跳动,仰头举颏,一把撕开男人的衣衫,将一手掌根放置在胸骨下半部分,另一只手掌根覆上,手指交叉扣起,手指翘起,不接触胸壁,手臂绷直,垂直往下按压。方辞心中默数,约莫三十下的时候,捏住男人的鼻翼,俯下身口对口向男人吹气。
婶子们都是没见过世面的妇道人家,被方辞这番大胆的举动吓了一跳。
方辞没心力去解释。观察男人的胸部是否出现起伏,再次俯下身子吹气,按压胸腔,几次下来男人才呛咳出声,痛苦虚弱的咳出积压在肺中积水。
方辞见人已经救回来松了口气,叫婶子们帮忙抬回自己屋子,自己去找村中大夫。大夫医术有限,外伤风寒不在话下,可内伤中毒就没得法了,方辞又去向别家牵了匹马,以最快的速度赶去镇上请那位只要给钱,什么江洋大盗十恶不赦的人都能救治臭名昭著但医术了得的神医。
神医诊脉时捋了把花白胡子,神色极为不好,剧毒以渗入五脏六腑,若不是苏道成强行封锁心脉,恐怕早毒发生亡。对方辞说:“老夫的诊金可是很贵的,治病,煎药可不算在里头,年轻人你可想好了?”方辞二话不说掏出五张银票甩在神医面前,神医笑眯眯收下,从衣袖里拿出一个通体发黑的竹筒,刺破昏迷不醒的人的中指,几滴血滴到竹筒里,不过片刻,一只浑身洁白、头上长着两根鲜红触须的小肉虫爬了出来,触须晃动,慢慢爬上男人的手指。肉虫就着伤口爬进男人的身体里,方辞看着男人皮肤下凸起的虫子缓慢蠕动,顺着手指一路爬上手臂,晕迷中的男人似是忍受不住尖锐的疼痛,克制不住的颤抖起来,甚至抬手去抓,被神医跟方辞一同摁住。
方辞曾听那御医说起在偏远苗疆巫术中有一门养蛊绝学,下蛊解毒最是闻名。
“这是能解天下巨毒的蛊虫,从被老夫弄死的苗疆巫医身上劫下来了的,呵!苗疆巫医也不过如此,还不是死在老夫手里,啧啧啧。”
“……”我并不想知道……我谢谢你。
“老夫方才把脉,小兄弟外伤不多,内伤极为严重,这蛊虫得在他身体里待满一年方才能彻底清除毒素,后续得慢慢调养,差不多两三年吧。”说完朝他一伸手。方辞又掏出银票给他。“爽快人!老夫欣赏你!”
此后神医便在方辞的屋子住下,方便照看伤者,闲来无事顺带给陈盛村的百姓看看病。方辞教书之余全守着依旧不醒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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