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为何浴血,为何独身伶仃存活在世上?
他找不到答案,他失去了挥刀的理由。
所以今夜,他不是来杀人的。
松谷矢出现在这里,只是想做一个尝试。他还记得很久之前,那时候他的愿望只是和弟弟一起躺在房顶看着星星等天亮而已。
姑且算是个愿望吧。
黑泽阵凝神听了听,窗外没有明显玻璃破裂或是重物坠地的声音,这代表至少到目前为止,计划都还算是顺利。
他没想到格兰威特的方法这样剑走偏锋.....不借助绳子,只凭借两把匕首从外墙上攀爬下去,需要的不仅是技巧,还有足够的胆量与冷静。
不过说不定他连自己的命都不在乎。黑泽阵又翻了一页书,颇有些百无聊赖。
这是格兰威特随手从书架上甩给他的戏剧书,若是平时他倒也乐于以此打发时间,可惜现在不是什么好时候。
房门被人敲响。黑泽阵迅速检查了一番被单隆起的形状,又将书反盖到床头的位置,起身打开门。
“你好,小朋友,这是你家长点的酒。”门口的漂亮女郎手里捧着盘子。看到开门的是个孩子后她面上划过失落之色,素白的手指迅速将某张花花绿绿的小卡片塞到一个餐盘下面。
黑泽阵明白女子艳丽面庞上娇俏的笑容是什么意思。他从衣兜里将手抽出,双手接过餐盘,到了声谢,转身将它撂到桌上,干脆利落甩上了门,一幅和哥哥闹了矛盾的小孩模样。
这个反应应该没有太大的异常,反正完成任务后他们会立刻撤离,需要面对警方的可能性不大。黑泽阵将酒注入醒酒器,自行坐回床上,重新拿起书翻看。
......格兰威特去得是不是有些太久了?
这时,一声尖锐的呼叫划破夜空。
“啊!”
黑泽阵眉头一拧,窗边传来轻微的声响,他探手在衣兜里握住木仓,抬眼望去,格兰威特一手在窗沿一撑,披着一身夜色翻了进来。
看上去他并没有蹲守到目标。但黑泽阵还是歪着头,从喉咙里飘出一个疑惑的音节。
格兰威特没有管他,利落地披上外套,打理了一番情况,注意到桌上醒酒器里的宝石红的酒液与若有似无的醇醪芬芳,眉头轻挑。
公安的人来过了。
他抓紧时间处理掉在房间外呆过的细节,尽量将话说得言简意赅:“做得不错。人不在房间里,旅馆丢了东西,事情办完再走。“
黑泽阵知道不是多问的时间,门口响起笃笃敲击声,格兰威特把木仓往大衣一塞,匕首贴身收起,黑泽阵则拎着书打开了房门。
门外站着的是方才来送酒的服务员和几个陌生面孔,见门开了,为首的那位服务员便温声道:“两位,旅店刚刚发生了一切盗窃案件……”
“怎么,还想搜我们的房间?”黑泽阵冷着脸打断她的话,目标不在这群人中,他们脸上也没有明显焦急神色,所以失主也不在这里。
“不不不,我们只是希望大家能到餐厅一起……”
“知道了。”解救他们的是松谷矢,黑发男子走到门口,挡在黑泽阵身前,口气算不上温和,好歹没有明显的冷意,“稍后我们会下去。”
打发走了门口的人,松谷矢往高脚杯里倒入酒液,顺手递给了捧着书的黑泽阵。
“下去不算节外生枝吗?”黑泽阵没有不能喝酒的家训,将书合上放到一旁,“从他们的语气来看,警视厅那群家伙一时半会也来不了。”
他还挺喜欢这个品种的红酒,轻轻晃了晃,看着灯光在宝石色的酒液上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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