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向来行踪诡秘,每次来这里都小心谨慎的避开了旁人。因此组织竟也没有关注到这破破败败的神社。
黑泽阵希望这里一如以往。
他靠在红枫树下,双手平稳地拆开了御守。据说御守是不应拆开的,拆开御守便释放了神明的力量,也就没有什么功效了。
但黑泽阵他们向来不信神魔,这枚御守看上去也与此前松谷矢给他的那枚不同,大抵只是传递信息的工具。
御守内躺着一枚薄薄的金属片和一张叠起的纸条。黑泽阵深呼吸了两口,探指将其取了出来。
金属片上刻着五瓣樱,在阳光下泛着金光。叠好的纸条上是熟悉的笔触,一眼看过去不成篇章——是松谷矢曾告诉过黑泽阵的个人加密习惯。
他读得很慢,一字一句嚼碎了,一边读着一边揣度着那个人写下这些字句的心理。
“长话短说,组织进行着两项危险的实验,我并不希望你参与其中。准备只有这些,如果接受,读下去,如果不愿意,就随你。
“第一个准备出于我的私心,我希望你能像普通孩子一样长大。我和公安做了交易,你可以拥有一个完全透明的身份,就算我因意外离开,这也不会影响到你。
“第二个选择是一条退路。我在公安那边留下了一个空白的协助人身份,尽管限制颇多,但如果你想回头,这会是后路。
“操作方式如下。“
“……”
黑泽阵记下了这些话——这封信里也没有什么诉说衷情的话语。想要将他们烧去。身上没有打火机,只得向巫女借了一根香烛。在点燃时他手不自觉瑟缩了一下,别开视线不去看那烈焰。
他被骗了,他现在当然知道,松谷矢大抵也是知道的。但这并不是他能原谅自己的借口。仇恨仿若一团活火在胸腔跃动,代替心脏泵出维生的勇气。这把刀终究是要向债主讨要偿还的。
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有人已经永远消失在白日烈焰之下,被剩下的那个还要继续着……继续前进。
上木苍斗没想到在格兰威特死后还会再收到加密保护过的联络信息。出于对合作对象和公安自身安全的考虑,当初约定好了隐秘的联络方式,无法确认安全双方都可以取消。但这个信号是约定后再没有使用过的——属于计划中被保护者的信号。
在确认安全后上木苍斗还是到地方和那个人见了面——一个年纪不大的孩子,银发,和格兰威特非常像。
不是面容,而是那刀锋般锐利的独狼气质。
“你们准备怎么安排我?”黑泽阵明白自己在赌博,但拼命本就是他一直应该做的事。只是此前被人拉住拦下了而已。
“没有。”上木苍斗愣了愣,道:“格兰威特当时说,如果是你来找我,那么他准备的一切计划的选择权都交给你,你不愿意,就都可以作废。”
因为大部分是格兰威特自己主导,付出了足够的代价,公安甚至不需要插手保护证人——监视等当然是被默许了,因此在多方考虑下,公安也接受了这个要求。
对方对他们十分熟悉,并且毫不掩饰这份熟稔,即是一份卖好,也是一种威慑。公安在此后找了个借口进行了一番内部清查活动。
找是找出来一两个卧底,却不能确认和格兰威特有没有关系。总不能拿着合作伙伴的名字去卧底面前直接问:“你好,这是你们那边最近向我们投诚的人,你以前是不是给他递过消息?”
“……”黑泽阵默然一瞬,“计划?”
“是脱离组织和后续身份准备,具体的在文件里。不过现在他……所以如果你需要的话,可以向我们寻求帮助。”上木苍斗先是让黑泽阵签了保密协议,这才给了他能看的文件,也言语中埋下诱导陷阱。
“我还没那么大脸。”黑泽阵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证人计划呢?”
大致扫了一眼后,黑泽这便将这些全部还了回去:“我拒绝。”
少年冷峻的眉眼间跳动着比死亡更恒久的恨意,他裂出一个让人不寒而栗的笑意:“我要留在那里,和公安的合作,我可以替他继续。”
上木苍斗没有直接答应,也没有明确拒绝。格兰威特已经是一个意外,这个孩子是否值得在这种大事上信任,还有待商榷。更何况——
上木苍斗道:“我们并没有格兰威特和商量过这样的计划。”
黑泽阵接话到:“我可以忍受你们的试探,可以接受你们的不信任,我可以舍弃我的一切。只要你们与其为敌,我可以为此抛却除了我生命的所有。我一直都做得很好——我会是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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