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面色苍白,呼吸平稳而又微弱。
张近侍守在太子殿下床榻外,他心中忐忑不安,却又止不住的兴奋,不得不靠攥着手心里的银锞子稳定心神。
他隔着隐隐绰绰的帐幔,去看床上的少年太子。
太子殿下命不太好。
张近侍想。
被官家冷待十余年,一朝得受青睐获封太子,然而当了没几年,却又患了病。
当初他确实是受南王指使要对太子殿下下毒,可早在他下毒之前,太子殿下便突然病发……彼时为了以防万一,张近侍仍旧对太子下了毒,可如今太子久病不愈是否有那毒的原因,连他也说不清。
不过不要紧。
日后的“太子殿下”会身体康健,这就足够了。
张近侍于昏暗的寝殿中揣着袖中沉甸甸的银两,安心地长舒一口气。
陆小凤在太和殿旁的小宫殿同西门吹雪见了一面,他的朋友为即将到来的决战严阵以待,带着谁也无法阻拦的坚定。
短暂的会面之后,陆小凤怀着难言的沉重心情回到了原地。
王怜花扮成的云槐姑娘和白玉堂相对而立,而位于两人中央的正是坐在轮椅上的无情大捕头。
赵决明迟迟未归,陆小凤见无情来此,眉心忽然一跳,迈步走上前,向后者拱手作揖。
无情受赵决明所托前来向三人解释,陆小凤慢他一步,但也来的十分巧;他回了陆小凤一礼,便将赵决明被官家留下、如今正在太和殿顶与官家谈心的事说了一番。
三人反应各异,心情复杂,但毫不例外的是,皆感叹了一番赵决明的人缘之好。
无情只是为了传达此事而来此处,告知三人之后微微颔首,便毫不犹豫地离开了。
夜色越深,隐隐有桂花香随着夜风吹过,若隐若现;圆月高悬,太和殿外一片静谧,所有人都等待着决战的到来。
亥时三刻,受邀前来之人被允许登上太和殿顶。
能被邀请的人皆非寻常人士,赵佶自然不会为他们备木梯,反倒兴致勃勃地在紫禁之巅的尽头看人各显神通,登上紫禁之巅。
屋脊尽头,赵佶与赵桓并肩而立,却并未显得过分熟稔——诸葛太傅正站在两人斜后侧,为了防止露馅,赵佶极力克制自己,不让他显得过分欢欣。
赵桓毫无担忧,他一如往昔的淡定。在诸葛太傅眼中,他是宠辱不惊;然而在赵佶眼中,这便是阿桓本人。
梦中两人相差二十年先后逝世,赵佶不知道自家儿子经历了什么,可梦醒之后的数年,却足以叫他明白阿桓已不是当年同他一起困于五国城的阿桓。
赵佶对赵桓的宽容度远超常人,两人间的默契亦然。
白玉堂等人跃上紫禁之巅,屋脊上的三人身影显眼至极,一眼可见。
早早登上紫禁之巅的少年剑客朝一一登场的朋友们挥挥手,如同在街边偶遇时那般自然大方,让被挥手的几人有种对方是这紫禁之巅的主人一般的错觉。
赵佶面露好奇地瞧着陆小凤和王怜花,被他注视着的两者随着白玉堂一同远远地向他拱手作揖,便一起收了手,默立在原地未动。
双方相隔甚远,赵佶的目光在杏衣姑娘身上转悠一圈,飘向身侧的绛衣少年,道:“那位……便是云槐姑娘?”
诸葛太傅眉心一跳。
赵桓:“是。”
赵佶:“……亦是那位千面公子?”
赵桓:“是。”
赵佶的目光又不由自主地飘向了远方的杏衣姑娘。
诸葛太傅虽看不见官家面上的神情,却能够从对方长久的沉默中察觉到其难以言喻的微妙心情;赵桓也看不见,却会错了意思。
“官家若是想与阿槐认识,可将她请至此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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