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洒了金色的颜料,只好用微风做画笔,把人间涂得一片灿亮。
“希望你现在做的这个决定,不会成为你最后悔的事。”温怡看了眼时间,手一指碗,“时间不早了,我得回护士台轮值了,草莓记得吃完,一个也不许剩。”
“好——”晏清特意拉了长音,像是在说保证完成任务。
屋内回归安静,晏清心里空荡荡的,身子在床上翻来覆去。
朝左,黄昏闪眼,朝右,屋子空荡。
向上,后背累了,趴着,更是难受。
他又重新坐起,想找点事情做,可画画又画腻了。
他想转移注意力,不然脑子里全是那个人。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可能是项戎给的关心太满,可能是自己同情他的遭遇,也有可能以后再也见不到他了,晏清感到五味杂陈。
他从一旁抽出记事本,翻开写满愿望的那一页,当初写下的时候每一笔都那么认真,现在看来真是幼稚,流星、日出,都是些极难看到的现象,不会有人愿意陪自己去实现的。
可这些愿望终究是盼头,不能因为自己与项戎再无瓜葛,便要自暴自弃。
晏清鼓足了气,这是属于自己的愿望,为什么一定要靠别人才能实现?
他提起笔,继续在下面补充了几条:
挣够大学的学费。
出院后把家好好收拾并改造一番。
与其说是愿望,不如说是计划。
他一笔一划地写着,笔尖停留在纸上,晕出如涟漪般的黑痕。
他还有个愿望,但这个不太好实现,甚至还有点羞耻,他想写,却又不好意思写。
不过无所谓,这本子现在只有自己会看了。
晏清抬笔,继续写了下去。
谈一次恋爱。
……
算了,有点矫情,还是擦了吧。
不行,同样都是愿望,不能特殊对待。
脑海里有黑白两个小人,为了说服对方而打得不可开交。
晏清犹豫许久,最后还是划了条横线,把这五个字上下一分为二,就当删掉了。
这种不可能的愿望,写上去也没有意义。
他继续想着未了的心愿,手机这时突然传来了一条消息。
“今天还接单吗?”
晏清一看,这是闲鱼上经常来找自己作画的那人,昵称还和自己的有几分相像。
他打开手机,回了个“接”。
梅西学徒:“我总是找你画画,你会不会很累?”
梵高弟子:“不会啊,这就是我的工作。”
梅西学徒:“那就好。”
梵高弟子:“你先说说你的要求吧。”
梅西学徒:“可以帮我画一片向日葵田吗?一只小狗牵着小猫在里面看花。”
梵高弟子:“好呀,你也喜欢向日葵吗?”
对方停了一会儿才回:“最近才喜欢上的。”
小狗加小猫,光在脑子里想一想就觉得可爱。
“它们两个尺寸一样大吗?”
梅西学徒:“小狗大一点,小猫小一点,能不能让小狗紧贴着小猫,低着头摇摇尾巴,像是在跟小猫道歉?”
好奇怪的要求。
梵高弟子:“我努力试试,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我明天出画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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