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戎哥哥,既然你都知道了,我就不瞒着你了,”晏清说,“我被父母丢在了这里,被医院赶了出来,我的病我了解,我已经被社会判了死刑,没有希望了,但你还有,你还有未来,还有梦想,还能去结识新的朋友,去爱新的人,你不应该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
他说得很轻,尽量控制声音不发颤,语气平淡,淡如死灰。
“你走吧,明天对你来说会是新的一天。”
说完,他握着扫把,向屋内径直走去。
他也不想这样,可他必须决绝一点,长痛不如短痛,他懂这个道理。
在脚尖点入门内的一刹那,他听到了铁门外那声用力的呼喊。
“晏清,你给我听好了!别人不要你,我要你,别人不救你,我救你!”
晏清的脚停下了,全身凝固了,心猛地骤停,像被什么东西使劲戳到了。
他脸上没有表情,眼泪却一颗一颗地往下落,一股酸气冲上头顶,酸得牙疼,酸得心颤。
项戎看着他逐渐发抖的背影,晃了晃坚固的门,发现打不开后,从一边的高墙徒手攀上,敏捷地翻过墙顶,再一跳,稳稳落在了院内。
晏清闻声回头,隔着泪眼瞧见了这一幕,他早该想到,项戎是消防员,这对他来说轻而易举。
他站在原地,看着项戎步步靠近,他想说点什么,还没开口,手里的扫把被项戎夺去,扔在了地上,下一秒,他被眼前的消防员一把搂进了怀里。
怀抱紧实温暖,像暖春被阳光烘烤的被窝。
世界万籁俱寂,可晏清心里恍如地震,他没有避开,也没有说话,只是依偎在其中,好像暂时躲在里面,他就能喘得上气了。
他觉得好累,积攒的情绪突破防线,终于在一个怀抱中崩溃了,哪怕以前被人骗钱,哪怕病发疼到打滚,哪怕听到截肢二字,他都没受过这样的委屈。
他哭了,哭出了声。
项戎抱着瘫软无力的孩子,怀里的痛哭像是在控诉这世界的不平,他心如刀绞,除了这个拥抱,他什么也给不了。
夜阑被群星点燃,像仲夏夜的万千萤火。
没过多久,哭声渐小,情绪渐渐稳定,这番失态让晏清多少有些忸怩,他从项戎怀里抽出身子,撇过半身,不好意思直视项戎。
项戎想擦掉他还挂着的眼泪,手伸了一半又感到逾矩,缩回后抽了张纸,连忙送了过去:“擦擦吧,脸都哭成小花猫了。”
晏清倔强地没接,用胳膊一横便擦掉了,嗓子还有些没缓过来,哽咽着说:“项戎哥哥,你今天晚上话好多哦。”
项戎抿着嘴,说:“好几天没见你,话都憋在肚子里了。”
他又拿出一块儿自己做的桂花糕,递到了晏清嘴边:“哭完都没力气了,吃点东西补充能量吧。”
桂花香扑面而来,晏清仔细一看,这才发现项戎的手指上有几道伤口,一想到他给晴天娃娃画脸时笨手笨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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