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如玉睁开睫毛湿漉漉疲倦的眼,萧震便将二胡塞到了他手上,是原来的那把。
绷了根崭新的弦。
琴托末端,又添坠了几片浅粉色羽毛铃子。
是师傅送给闻如玉的拜师礼,上面还有师傅亲自刻的字:少年如玉美,声过春风留,一笑百花开。
细腻指腹刮过字间刻痕,闻如玉鼻子一酸,记起与师傅初识的那日,被师傅从乱石堆中拖出来,师傅一脸震惊又欣喜的表情:“你生得真是标致,有名字吗?”
那时的闻如玉还不怎么会说人话,只是茫然无措的摇头。
师傅将自己所披斗篷摘下,裹住他不着片覆的身子,“我见你美如白玉,方才听你喊叫,声音也婉转动听,像是三月春风浴人心,不如,就叫你闻如玉吧!”
闻如玉一听自己有名字了,开心地手舞足蹈,润色柔唇翕开,露出一小排糯白玉牙,弯弯眉眼中仿若隐藏星月,连周围野花都失了颜色。
师傅微愣,旋即感叹道:“你这一笑真是倾国倾城百媚尽生。好在是个男的,否则不知会魅惑多少人。不知你可否愿意,跟我回戏班院子,学唱戏?”
闻如玉当然愿意,像只小夜莺渣渣叫两声,便跟随师傅回到戏班院子,开始勤学苦练。
师傅教他唱戏,也教他做人。
对他的期望,高过任何一名弟子。
可惜时隔今日,这让师傅引以为傲的好嗓子,从今往后,怕是再也没有了。
回忆太过锋利,又剥离了眼泪,颗颗滚落得猝不及防,模糊着视线。
萧震不懂他为何又哭,拉过来一件袍子,也不知是他俩谁的,按在人光滑圆润的肩膀,手臂环过去,轻轻圈住人,沉声哄诱:“乖,别哭,本王不弄你,好好拉一个。拉好了,本王赏你不住柴房,嗯?”
闻如玉没答,偏过头泪眼婆娑地睨他,撞见满眸雅兴的笑脸,又迅速垂下视线,琴弓一挑,舒心灵气的声音缓缓淌出,带着淡淡细腻的忧愁,仿若江南霏糜的烟雨。
丝丝缕缕都是哀伤惆怅。
萧震漫不经心的听着,指尖有意无意把玩那头还湿的青丝,越听越烦。
越听心越乱。
丢掉青丝将指间战场转移到玉白大腿,一点点的往上掐。
闻如玉痛得手颤,几个调子拉错了,却是执意拉着,不肯停下来。
萧震变本加厉。
闻如玉刚噙住的泪又跌,“你,……你说过,我拉好了……你不弄我。”
“可你这是拉的什么衰曲?”
萧震一把将他按到,深眸勾兑出一点类似于玩坏了的怒意,像是愤怒,又像是故意找茬:“真以为本王只会杀人放火,什么狗屁都听不懂?”
“那我重新拉,我不能再要了,会死的……”
腿间的蛰痛让闻如玉苦不堪言,指尖却不敢停,颤颤巍巍的拉着琴弓。
二胡陷到了他俩中央,弦边繞进一抹凌乱的衣角,音色顿时嘤嘤嗡嗡地哭泣起来。
萧震坏笑着扯走二胡,没有直接扔掉,而是轻轻放在枕边,大手盖上闻如玉满枕散开的发:“要不,本王给你整个笛子吹?”
“我……我不会吹笛子……”
“可你这张小嘴,是很会吸的呢?”
“我没有……”
许是委屈得太委屈,金络蜜瞳完全红透了,像是哭红眼的小白兔,让人想剥掉他白软软的皮,打来吃了。
“既然没有,为何又勾引本王?”
萧震把持不住,蓄势待发。
就在此时,
“吱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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